夏傾歌這邊,不斷的籌謀。
卻說另一邊,左相府,卻是另一番模樣。
早朝,于左秋成來說,就是一場惡戰,好在是他和上官義打配合,兩個人一說一唱,倒是沒讓朝堂局勢對夜天絕不利。
可這世人捧高踩低,是最常見的。
若是再找不到證據,讓夜天絕從天牢內出來,只怕那些有心依附他,想要站在他身后的人,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就是政治,現實殘酷。
他真的覺得累了。
回到左相府里,左秋成才微微松一口氣。
左夫人也知道夜天絕出了事,同樣,她也知道,夏傾歌正在為夜天絕的事奔走,左夫人心里少不得擔心。一早,她就坐在花廳內等著左秋成,如今,左秋成回來,她不由的急急的上前。
“相爺,王爺怎么樣?傾歌怎么樣?”
聽著問話,左秋成不禁嘆息了一聲,他微微搖頭。
“局勢不算壞,但未必持久,這朝堂之上,從來都不缺墻頭草,有多少人能站穩了立場,毫不動搖?”
左夫人聽著這話,眸子也暗了下來。
“這么嚴重?”
“嗯。”
左秋成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一來朝堂之事,他不好和左夫人細說,二來,他也是累了,不想開口。
多年的夫妻,左夫人了解左秋成。
見他整個人懨懨的,不愿開口,她也就不多問。
只是,她有些忍不住。
“相爺,我想去侯府看看傾歌,那孩子之前,為了王爺差點連命都沒了,如今好不容易醒來了,卻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我怕她關心則亂,會行事莽撞,亂中出錯。”
對于這,左秋成倒不反對。
“你去看看也好,若是她那邊有什么話,有什么想法,你也能給我帶回來。”
“那成,我收拾一下,現在就去。”
說著,左夫人就去了庫房。
她收拾了不少的上好藥材,又從賬房上取了些銀子出來。夜天絕出事,夏傾歌想要做事,少不得上下打點,她這銀子雖然不多,可好歹能起些作用,哪怕是應應急也好。
收拾妥當了,左夫人就要出門。
只是,她還沒出門口,就被左采薇和沈欲語兩個人,給攔了下來。
“娘,我聽人說,你要去安樂侯府?”
聽著這話,左夫人的臉色,不由的暗了暗,她淡淡的看了左采薇和沈欲語一眼,這才開口。
“采薇,你回房好好的跟著教養嬤嬤學規矩,還有欲語,成親的日子就快到了,你就留在房里,好好的繡嫁衣吧。說來你們都是孩子,不該知道的,不要去探聽,不該管的事,也不要多嘴。”
剛剛,她和左秋成在花廳談話,雖然沒有避諱著誰,可卻也沒讓左采薇和沈欲語聽見。
這會兒她們倆能過來,就說明有人傳了話。
有人的地方,總歸有是非。
這府里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安分。
以后,她和左秋成,說話辦事,還是小心些好,免得他們這好心,卻讓下人們壞了事,給夜天絕他們添了麻煩。
這些話,左夫人沒說,左采薇和沈欲語并不知道。
左采薇聽著左夫人的話,蹙眉低喃。
“娘,我和教養嬤嬤學規矩,什么時候學都不晚,可你要去了安樂侯府,那就壞了。”
“胡說什么?”
“有沒有胡說,娘你心里清楚。”
左采薇的聲音,乍然冷了幾分,連帶著她看左夫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凌厲。
“娘,爹能坐穩左相的位子不容易,你可不要一時糊涂,葬送了爹一輩子打拼下來的前程。我都聽說了,戰王私自屯兵,有意謀反,被四皇子的人抓了個正著,也是因此才進了天牢的,人證物證俱全。娘,謀反可是死罪,夏傾歌和戰王走的那么近,難免會受到牽連,你這個時候,不拉著爹躲得遠遠的,還上趕著往前湊,你是嫌咱們一家子死的太慢了嗎?”
“啪……”
左采薇的話音才落,左夫人便抬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這一下,左夫人一點情也沒留。
臉上火辣辣的疼,左采薇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娘,你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你閉嘴。”
冷冷的低吼,左夫人氣的喘息也粗重了幾分。
“采薇你記著,人活一世,可以沒有權勢地位,也可以沒有萬貫家財,甚至于可以沒有命,可是不能沒有良心。王爺的事,沒有蓋棺定論,事情會如何發展,不是你能置喙的,你別耍小聰明,學著人捧高踩低,盡做些小人的事。至于傾歌……”
看著左采薇的眼神,更冷了幾分,左夫人的語氣,也更冷了不少。
“別說她救了你三哥的命,又讓你三哥拜了師,于咱們相府有恩,單說你被人下毒,臉上長滿了毒瘡,你連鏡子都不敢照的時候,是夏傾歌救了你,就憑這一點,你就應該感激她,而不是落井下石。”
“姑母……”
聽著左夫人的話,沈欲語忍不住上前,低聲開口。
“姑母和姑父,都是坦蕩心善又知感恩的人,所以見著王爺落難,自然愿意出手幫扶。可是姑母,有句話采薇說的很對,謀反是死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姑父是皇上提拔起來的重臣,是皇上的臣子,忠與義,這個時候未必能兩全,否則一步錯,就可能成為亂臣賊子。姑母,這個時候如何取舍,你應該心里有數。”
左夫人承認,沈欲語說的話有些道理。
只不過,誰說現在是取舍忠義的時候?又是誰說,站在夜天絕的身邊,就是對皇上不忠?
眼神冷冽,左夫人看向沈欲語道。
“欲語,我承認你是個聰明人,你也有手段,否則也不會與人合作,跑到戰王府里,爬上王爺的床。”
“你……”
沈欲語聽著左夫人的話,臉色慘白。
憤怒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可在對上左夫人眼睛的時候,她又將話都咽了回來。
她的婚事還沒處理干凈,她還要依靠左相府。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心里正想著,沈欲語就聽到左夫人又道。
“按說你我是實在親戚,有些話我這個當姑母的不應該說,可是欲語,你不要在相府里耍小心思。你不管你是從誰那聽來的風言風語,我也不管是你自己要來,還是有人讓你來我面前挑撥的,我只警告你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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