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宮女太監們卻熱火朝天地忙碌起來。剪花枝,采荷,炒菜,擺桌。
七月初一是江鈴的生辰,靖帝又非要為她辦宴。
“宴席就不必了,陛下放我出宮玩一日吧。”江鈴垂著眸,請求道。
“就辦宴席。”靖帝強硬道,“圣女身份尊貴,生辰怎可隨意。”
“好吧。”江鈴嘆了口氣。
也好。
就算辦宴,也能見著夜景然。
賓客一群一群地入場。姜洱抱著晨曦過來看江鈴:“天吶阿鈴,你的這身衣服很重吧?”
江鈴身上的衣服布料金紗層層堆疊,銀片銅紙掛了滿身,極其繁雜。
“重就算了,這衣服還不好看。”江鈴無奈地搖搖頭。
“我覺得還可以。”姜洱說著,有搖了搖懷里的晨曦,“晨曦,你看阿鈴姨姨,今日好不好看呀?”
“別鬧我了。”江鈴笑著拍拍姜洱的肩膀,“我得去了。”
她提著裙子費力地往宴會殿去,手上沉重,心中卻欣喜不已。
馬上就可以見到夜景然了。
來到宴會殿,她卻沒找到適合她的位置。
按理說,她今日該坐在靖帝下首。但這些位置已經被妃嬪和官員們坐滿了,并沒有留出她的位置。
無奈之下,她又提著裙子往后走。
“圣女這是要去哪啊?”靖帝注意到了她。
“陛下,這邊沒有我坐的位置。”江鈴轉過身來,指指那些位置。
“誰說沒有?”靖帝直接去拉江鈴的手,“跟朕來。”
“這……”江鈴震驚地看著靖帝面帶溫柔的面容,手指彎了幾下,卻還是沒敢掙開。
靖帝將她帶到自己座位的旁邊,指了指并排的那個位置:“圣女坐在這里。”
江鈴瞠目結舌。
“這這這……這不是皇后娘娘該坐的位置,我怎么能……”
“你坐在這里。”靖帝打斷她,又重復了一遍。
“絕對不可以的,陛下,我寧愿坐在末位,也不能坐在此處。”江鈴擺手,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圣女,你要違背朕的旨意嗎?”靖帝似笑非笑地盯著江鈴,“朕讓你坐,你就坐。”
江鈴咬著唇,回頭去望那些賓客們,視線不停地劃過他們的臉。
“你是在找夜景然?”靖帝冷哼道,“別找了,他不會來的。”
怎么可能?
江鈴猛然轉頭望向靖帝,聲音微顫:“陛下是給夜丞相……指派了什么任務嗎?”
“沒有,可能只是夜丞相不想來吧。”靖帝勾了勾唇,一把把江鈴扯過去,按在座位上,“圣女就乖乖坐在這里吧,好不好?”
當然不好。
但是此情此景,江鈴除了順從,沒有別的選擇。
過了沒多久,人漸漸地來齊了,見夜景然直到開宴都沒有來,江鈴的眉頭一直緊皺著。
而無論是朝臣還是妃嬪,見到江鈴坐在國母位上,也無一不驚嘆,眼神復雜地望著她,然后面面相覷,企圖從別人眼中找個答案。
但是很顯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鈴的手攥緊衣服上的紗料,想起昨夜里靖帝來找她時說的話。
“陛下怎么這時候來了?”她皺皺眉頭,后退一步。
“圣女,你知道的,朕從最開始就想娶你。”靖帝又往前逼近一步,“從前你不愿嫁朕,是因為怕被皇后管束,失了自由,如今皇后之位空缺,就由你填補上,你來統領后宮,如何?”
“陛下,您錯了。”江鈴又不找著痕跡地后退了些許,努力和他拉開些距離,“我并不想統領后宮,我只想嫁一個能和我互相尊重的人,我們互相平等,彼此都是唯一。”
“那若是朕非要你當呢?”靖帝黑眸沉沉地注視著江鈴。
壓迫感撲面而來。
“那我,就只好選擇離開了。”江鈴毫不畏懼地回望回去,“離開明齊,離開這里。”
“……”
“今日是圣女的生辰,讓我們舉起酒杯,共賀圣女。”靖帝站起身來喊著。
“圣女生辰吉樂。”賓客們一呼百應。
慶賀言畢,有個妃子走上來:“陛下,圣女,臣妾準備了一支舞蹈,祝圣女生辰吉樂。”
“好,跳來。”靖帝揮揮手。
那妃子江鈴見過一次,好像是賢淑儀,是靖帝剛納入宮中不久的,且一入宮就被抬了位分,仔細看那眉眼輪廓,倒與從前的賀貴妃有些相似。
只見那賢淑儀水袖飄揚,身子窈窕,一雙波光瀲滟的美眸三番五次轉向靖帝,那身姿神韻,與賀貴妃越來越相似。
江鈴狐疑地看了靖帝一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賢淑儀。
明靖還玩起替身文學了?
江鈴覺得有些搞笑。
一舞終了,滿座之人無不叫好。靖帝的目光在賢淑儀身上,久久不能移開。
有了賢淑儀打頭,剩下的妃嬪們也爭先恐后地獻起技藝來,一場圣女生辰宴逐漸淪為了后宮妃子們爭奇斗艷的場地。
輪到徐美人時,一切才不一樣了些。她只是穿著素雅,手捧清茶:“陛下,圣女,臣妾怪有身孕,不便獻藝,便只能以茶代酒,敬您二人一杯。”
江鈴笑笑,剛舉起酒杯,突然發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今日她雖被喚作圣女,但所有人似乎都已經將她當做皇后來對待了。
“美人敬陛下就好,就不必敬我了,您的心意我領了。”江鈴放下酒杯,企圖同靖帝劃開界限。
今日她若是被默認了皇后身份,只怕日后,都不太好掙脫了。
面對滿座賓客的眼睛,江鈴笑笑,心里劃過一絲難受。
夜景然怎么今日不來?
他若是來了,自己會不會就不能被強行拉來這個位置?
他在哪里,為什么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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