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至,是一只由寶石鑲綴的方形小盒。
姜如墨頷首,“此乃微臣少時所得鄰國之物,因其密封性極好,常用以盛裝藥物。”
鄰國?
鳳吟晚秀眉一蹙,順手就將其從架子上取了下了。
入手分量極重,盒身是卡扣設計,鳳吟晚指尖輕輕一碰,盒蓋應聲彈起。
一朵鮮紅之花綻在眼前,鳳吟晚眼色瞬間凝住。
是曼珠沙華!
雖然沒有原身娘親簪子上的那株惟妙惟肖,可其花與葉也繪在了一處,明顯是同一種風格。
見她神情有異,姜如墨出聲。
“西域人素來喜歡在盒子內部點綴繁花,怎么,王妃認得此物?”
何止是認得。
“姜太醫方才說,這是西域之物?”
“正是西域月國。”
鳳吟晚聞言登時怔住。
月國,便是鄰國。
此次鳳老將軍和鳳靖元領兵出征的,正是月國!
心頭一股驚疑驟然躍上,鳳吟晚定定瞧著盒蓋里面的那株曼珠沙華,思緒有一瞬游離。
“王妃?”
姜如墨一連喚了幾聲她才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鳳吟晚當即壓下面上驚疑。
“這花看著實在稀奇,方才是本王妃一時驚奇,唐突了。”
她說罷便扣上盒蓋將盒子放了回去。
姜如墨看著她隱有發白的臉色,眉心微不可見一蹙。
“中原少見此物,王妃不曾認得也是正常。”
背著滿腹謎團,鳳吟晚也無心多留,一盞茶喝完便起身告辭。
不料姜如墨卻突然出聲。
“自青普寺回來已有數日了,王妃的身孕,一切可還好?”
尋常懷孕三月便會顯懷,若算上青普寺發現之前的月余,鳳吟晚離三月之期已經不遠了。
鳳吟晚心思尚不在此,只以為他是想提醒自己盡早應對,當即點點頭。
“姜太醫放心,此事本王妃早有決斷。”
鳳老將軍和鳳靖元征戰在外,她總覺得,這個“孩子”還是留到他們歸京比較好。
月余的時間,也足夠了。
她說罷便徑直邁步往外去,姜如墨唇瓣微微一掀,終是未再做聲。
玉屏自然看得出她不對勁,一出姜府,當即小聲湊上前。
“小姐,您方才怎么了,有些魂不守舍的。”
鳳吟晚聞言眼底凝意更重。
“玉屏,你可記得從鳳依依手中奪回來的那支簪子?”
玉屏頷首,“記得啊,那是先夫人之物,小姐還問奴婢來著。”
想起方才看見的那只小盒,她微微一怔,當即又出聲。
“小姐,您是懷疑……”
“爹爹常年征戰在外,到過月國并不稀奇,只是中原之人一向不識此花,他又怎會贈這樣一支簪子給娘親呢。”
若說是鳳老將軍所贈,似乎有些牽強,可若不是……
鳳吟晚抿唇,壓下滿目思緒。
“先回去吧。”
娘親的事,她得再回將軍府查一查。
二人回府不多時,夜聽瀾便已翩然而至。
想起姜如墨所說內力之事,鳳吟晚心中微微一動,正欲開口道謝,抬眼卻迎上股帶著冷意的威壓。
鳳吟晚秀眉一蹙,嘴邊的謝意當即咽了回去。
“王爺前來有何貴干?”
夜聽瀾墨眸中一絲寒意無聲掠過。
“如憐來你院中,只侍奉了半日。”
一上午的功夫,鳳吟晚嚴加苛責的事府上都已傳遍了,很明顯,也傳到了夜聽瀾的耳朵里。
“所以王爺想說什么?臣妾不過是讓她做了尋常下人該做的事。”
“鳳吟晚!她并未冒犯于你。”
“冒犯?”
鳳吟晚下頜揚起抹冷冽的弧度。
“王爺說得對,她的確不能叫冒犯,她是想要臣妾的命!”
“昨夜之事尚且不論,春祭大典,青普寺,哪一次不是如此!”
夜聽瀾薄唇冷厲一抿,“先前的事你早已給過教訓,本王以為,你知曉點到為止。”
秦如憐不能再出事,至少,在出嫁前。
鳳吟晚俏臉冷下。
“臣妾早已說過會睚眥必報,王爺與其在此多費口舌,不如將人好生看管在繡春院,以免再吃苦頭!”
“放肆!”
鳳吟晚被吼,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抄起手邊的花瓶便砸了下去。
碎瓷飛濺間,她面若寒霜。
“臣妾放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還沒習慣嗎?不應該啊!”
“好你個鳳吟晚!”
夜聽瀾俊臉重重一沉,森冷睨了她一眼,氣憤轉身,房門頓時被劈成兩半。
從沒見過這般陣勢,玉屏弱弱著,根本不敢出聲。
“小姐……您何必要跟王爺生這般大的氣啊。”
鳳吟晚面上冷意退去,掃了眼地上的碎花瓶和破敗的黃梨木門,一陣肉痛。
“咳……上頭了,沒忍住。”
擺了擺手,她示意玉屏著人來收拾殘局。
不料收拾的下人還未喚來,亓玄卻已帶人抵達。
“王……”
一句“王妃”還未喚出來,便率先看見了門口的殘局,亓玄狠狠一愣,直接就憋了回去。
我去,這里剛剛經歷過什么!
后頭幾名侍衛還捧著錦盒,見狀一時也不知該不該放下。
正猶豫之際,玉屏從里頭快步出來,見著亓玄頓時也沒好氣兒。
“你們來做什么!”
亓玄干咳一聲,戰術性后退半步。
“今晨王爺命我們去搜羅的補品……”
他說的,就是侍衛們手上拿的那些。
玉屏聞言一怔,不等做聲卻見他們像是見了鬼一般,將錦盒往石桌上一擱,紛紛頭也不回地跑開。
才皺了皺眉,身后鳳吟晚從房中出來。
“怎么回事?”
玉屏抿唇。
“小姐,這些都是王爺讓人尋來的補品,看樣子,似乎是一早便吩咐下去了呢……”
補品?
鳳吟晚聞言一怔。
一連翻開幾個錦盒,里頭裝的的確都是一等一的補品,心中一陣淡淡的愧疚頓時蔓開。
玉屏弱弱抬眼,“小姐,王爺好像……還挺關心您的。”
鳳吟晚美眸一瞇,“啪”一下將錦盒扣了回去。
“去叫人來修門。”
“是。”
房門重新修好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鳳吟晚正準備前去用膳,不料才出院門便見幾個下人急匆匆跑過去。
“快去請府醫,王爺寒毒發作,暈過去了!”
寒毒?
鳳吟晚額角暗暗一跳。
這玩意兒簡直就是進階版的體寒加風濕,發作起來要人命的,夜聽瀾身上怎么會有寒毒?
突然發作,難道……是因為給她渡內力的緣故?
玉屏還怔著,身畔的人影已經飛快閃了出去,當即驚呼。
“誒,小姐!您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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