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枝本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卻見賀連鈞偏過了頭,心中頓時有了打算。
“所以,盛云公主現在在哪里?”
賀連鈞嘆了口氣,也知曉是他沒有穩住情緒,便說道:“我只知道她離開了京城,可能往南邊去了。”
虞青枝瞇了眼,她不相信賀連鈞所說的:“夫君,我對盛云公主的去向并不在意,但是……”
她壓低了聲音:“你若瞞了我不該瞞的事,這筆賬可沒那么好算。”
賀連鈞輕咳兩聲:“娘子說的什么話?同樣的問題,我怎會一犯再犯?”
虞青枝冷哼一聲:“最好如此。”
自從受傷中毒后,虞青枝與賀連鈞之間就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爭執,至于這爭執中花了多少心思,就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姜甜在旁邊瞧著,莫名覺得自己在這兒有些多余,忙開口:“虞姐姐,賀大哥,我還有些藥材要處理,就不在這兒呆著了,你們有事尋我便可。”
說完,姜甜小跑著,頭也不回的離去。
虞青枝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生了幾分莫名:“虞妹妹這是怎么了,為何奇奇怪怪的?”
賀連鈞微微一笑,壓著聲音說:“她可能是覺得,我二人在打情罵俏吧。”
打情罵俏四個字一出來,虞青枝瞳孔瞬間睜大:“你,你……”
“娘子覺得不像?”
賀連鈞反問,伸手將虞青枝攬入懷中:“娘子,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些信任,就像以往那般。”
虞青枝往后退了兩步:“你覺得可能么?”
賀連鈞沉默,半晌嘆息一聲:“娘子,我有苦衷。”
“那就藏好你的苦衷,別露出來。”
虞青枝偏過頭,將話題重新拉回通緝令上:“以眼下的形勢看,我怕是無法隨意走動了。”
賀連鈞淡淡地說:“有我在,你什么地方都去得,不過是通緝令罷了,至多三日我便能解決。”
時間一轉過了三日,虞青枝終于從賀連鈞口中得到了結果,通緝令已經解除,他們可以繼續往邊境去了。
彼時,虞青枝身上的毒素也被姜甜清除了大半。
“虞姐姐,之后再調養些時日便好了。”
姜甜收起金針,眉眼中帶了幾分輕松。
虞青枝彎了眉眼,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辛苦姜妹妹了,我準備下廚,姜妹妹可有想吃的?”
姜甜眼眸頓時一亮:“虞姐姐,我已經許久沒嘗你的手藝了。”
虞青枝嘆了口氣,何止是姜甜好久沒嘗過她的手藝,她自己也是一樣。
正說著,賀連鈞推門而入:“在聊什么?”
姜甜十分高興的將毒素清除,以及虞青枝要下廚的事說了。
賀連鈞上下看了看:“今日怕是不行了。”
此話一出,虞青枝和姜甜兩人的神色皆變得凝重。
虞青枝問:“可是邊境出了問題?”
賀連鈞頷首,語氣中帶著沉重:“昨夜北狄大軍突然發起進攻,連破三城,如今已抵達朔州城城下。”
虞青枝身形晃了一下:“怎么會?邊境那些將士,就沒有攔住他們嗎?”
賀連鈞眼眸冰冷:“他們不僅沒攔,反而大開城門給北狄大軍方便,娘子,我們得盡快趕到朔州城,防止再發生什么意外。”
虞青枝深吸口氣,交握的雙手中微微收緊:“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姜甜跟著出聲:“我也去。”
十日后,三人趕到了朔州城,同行的還有百草以及另外一個懂醫術的女子。
陳勇等人聽到消息,立刻迎了出來。
“見過公子,虞娘子,您二位總算來了。”
賀連鈞拍了拍陳勇肩膀:“我來了,朔州城近來如何?”
一行人往里走,陳勇將朔州城外北狄大軍的情況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那些人眼下都沒動?”
“對,也不知他們在等什么,近來城中百姓受到影響,已經跑了許多。”
虞青枝微微側頭:“百姓們跑了許多?”
陳勇頷首:“起碼有一半了。”
虞青枝微驚:“跑那么多?就不管管嗎?”
陳勇沒做聲,賀連鈞接過了話:“敵軍當前,怕的是進來的人,離開的百姓只要影響不了防守,便沒有問題。”
原來如此。
虞青枝微微抿唇:“可是這樣,城中許多地方怕是都會受到影響,于將士防守不利。”
賀連鈞笑了:“賀家軍不在意這些。”
虞青枝注意到他的話,心中多了幾分明悟,是賀家軍不在意,不是其他人不在意。
正想著,一道溫和的男聲突然傳來。
“賀公子,許久不見了。”
眾人循聲,賀連鈞神情微冷:“見過七皇子。”
“見過七皇子。”后方的人跟著行禮。
七皇子搖著一把折扇,聞言笑了:“本皇子聽聞賀公子回來,可是特地過來瞧瞧的,今日本皇子與賀公子是朋友,諸位無需多禮。”
話雖如此,可沒有有人將七皇子的話當真。
上位者的客套話,真要當真了,那離死也就不遠了,要知曉,那七皇子連自稱都沒變呢。
賀連鈞揮退了陳勇等人,帶著虞青枝與七皇子打了招呼。
很快,幾人進了廳堂,七皇子提起北狄大軍連破三城的事:“賀公子對此事有何看法?”
賀連鈞笑笑,不答反問道:“七皇子呢?您對此事有何看法?”
“本皇子倒是沒什么看法,只覺得那三城的守將都是廢物,浪費了圣上對他們的信任,當誅殺!”
七皇子面上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充滿了殺意。
虞青枝垂眸,落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收緊,這七皇子的性子,倒是和表面展現出的溫和完全不同。
寂靜中,賀連鈞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后放下茶盞:“七皇子說的是,廢物確實該誅殺,只是三城被破已成事實,如今我等該琢磨的是如何擊退北狄大軍,奪回三城,而不是……”
他頓了頓,平靜的眸子落在七皇子面上:“誰應當被誅殺,七皇子覺得呢?”
周圍再次陷入寂靜,七皇子搖著折扇的手一頓,而后緩緩收起了折扇:“賀公子說得有理,不知賀公子如今,可有對付北狄大軍的方法?”
賀連鈞勾起嘴角:“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七皇子愿不愿意犧牲。”
犧牲兩個字出來,七皇子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賀公子的法子,是什么?”
“您以身做餌,讓賀家軍打入北狄大軍內部,生擒敵方大將。”
賀連鈞說的十分簡略,可不管是七皇子還是虞青枝,都知曉事實不可能像言語說的那么簡單。
七皇子思索再三,答應了賀連鈞的提議,但又提出了另一個法子:“尋個會易容的,扮做本皇子便可了。”
賀連鈞笑了笑,沒有回應這句話。
在這之后,話題十分順暢的移到了閑聊上,沒過多久,七皇子便起身走了。
虞青枝跟著賀連鈞將人送走,回轉后眉頭緊皺:“那七皇子怎么回事?”
“皇帝派來的監軍,哦,對了,京城外寧王帶去的大軍,如今在他手里。”
虞青枝遮掩不住面上的驚訝:“寧王的大軍怎會在他手里?還有,皇帝讓賀家軍來抵擋北狄,為何要派個監……”
話沒說完,虞青枝反應了過來:“皇帝是要七皇子搶功勞。”
監軍能做的事不多,但若配上皇子身份,那可就不同了。
七皇子有心,便是將賀家軍的功勞全部搶去都沒問題。
“可惡!”
虞青枝重重拍了下扶手,只覺火氣涌上了心頭,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帝這番舉止簡直是將小人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下,反倒是賀連鈞回過頭來安撫虞青枝。
“娘子且放心,賀家軍的功勞,不是什么小貓小狗都能奪取的,我有辦法應對。”
虞青枝輕哼一聲:“說的輕巧,那七皇子留在朔州城,就是最礙眼的存在。”
賀連鈞笑著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次日,虞青枝帶著百草去賀記的幾個鋪子轉了一圈,正準備回府,突然看見了迎面走來的七皇子。
四目相對,七皇子笑著說:“虞娘子,又見面了。”
虞青枝扯了下唇角,對七皇子的招呼并無多少感覺,只淡淡行禮:“見過七皇子。”
話落,她不再開口,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
但很快,七皇子就出聲打破了這份沉寂:“虞娘子是出來尋人的么?”
虞青枝搖頭:“只是出來轉轉。”
“哦?那賀連鈞,怎么不陪著虞娘子?”七皇子突然提起了賀連鈞。
虞青枝瞥他一眼,淡淡地說:“北狄大軍當前,他需要想法子抵擋敵人,自是沒有時間來陪我的,倒是七皇子在這街上轉著,是尋人還是辦事?”
被拋了個問題,七皇子笑著打開折扇,正要言語,突然一片烏云飄來,風起的同時,雨也落了下來。
虞青枝看了一眼,道了聲失禮,便跑向了馬車。
七皇子立在原地,瞧著馬車遠去,臉上的神情變得冷漠。
“殿下,雨越來越大了。”后方,護衛小聲提醒。
七皇子冷哼一聲,抬腳踹翻那護衛:“廢話太多。”
回到府中,虞青枝換了衣裳,倚靠在門邊瞧著雨幕,思緒不自覺飛到了系統上。
前后已經一個多月了,無論她在意識里怎么呼喊,系統都沒有要出現的意思。
難不成,她的系統徹底消失了么?
“虞姐姐。”
突然,一聲叫喊傳來。
虞青枝收攏思緒,就見姜甜一手打著傘,一手提著裙擺跑來:“虞姐姐,我收到我大哥的信了。”
“姜大哥的信?”
虞青枝接過姜甜遞來的信封,而后面色驟然一變:“百草,賀連鈞在哪兒?”
百草迅速答道:“在衙門。”
“去衙門。”
小半個時辰后,虞青枝見到了賀連鈞,將姜忱送來的信遞過去:“姜大哥眼下在北狄,他說北狄那邊生了瘟疫,倒了許多人,夫君,你看這件事,對眼下的對峙有用么?”
賀連鈞接過信封,片刻后轉手給陳勇:“北狄瘟疫的事,你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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