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遇面色蒼白，回頭看了過去。
主治醫生從手術室內走出來。
許惠蓉和顧成華闊步走上去，出聲問道：“醫生，我女兒怎么樣了？有沒有事？”
“就是失血過多，及時搶救已經沒有大礙。”
“沒傷到骨頭，也沒傷到經脈吧？”許惠蓉又擔心的問道。
主治醫生點頭：“顧小姐的運氣很好，子彈距離她的經脈只有一毫米，若是打中了，恐怕會落下殘疾。”
許惠蓉拍打著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麻藥過后，會很痛，不過不要擔心，那是正常現象，要讓她多多臥床休息，不要走動，忌辛辣刺激的食物。”醫生又叮囑道。
許惠蓉點頭：“好好，謝謝醫生。”
醫生走后，護士將顧心語推了出來。
顧心語坐在手推床上，看到親人的那一刻，大聲哭了出來。
“爸媽，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嗚嗚嗚……”
許惠蓉心疼的捉住她的手：“怎么會呢？醫生說已經沒事了，別哭。”
顧成華也點頭。
顧心語回想起陸靳琛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射擊她，只覺得一陣后怕，哭得越來越厲害。
顧嘉遇如冷峰般的眉，皺了起來，走向她。
顧心語仰頭看著哥哥，委屈的說：“哥，你一定要幫我……啊！”
啪——
話沒說完，被顧嘉遇一個狠狠的巴掌打斷。
顧心語被打傻了，好幾秒處于愣神狀態，臉頰頓時浮現起手指印，在她雪白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護士嚇了一跳，本想勸說一句，但看到顧嘉遇臉上布滿寒霜，冷沉的視線如刀子一般凌厲著顧心語，一時間，不敢說話。
氣氛一瞬間跌到零下幾度。
許惠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難以想象，一貫寵愛心語的嘉遇會在這種時候動手。
顧心語終于有反應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嘉遇，一時間忘了哭：“哥，你居然打我！”
從小到大，哥對她都沒舍得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打她了。
這種落差感，比殺了她還讓她感到難受。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嗎？”
顧成華怒問：“嘉遇！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對你妹妹動手？”
許惠蓉心疼的檢查心語臉上的傷痕：“你是怎么當哥哥的？她剛從死亡的邊緣逃離，你就給她一巴掌，到底發生什么事，讓你在這種時候打她？”
顧嘉遇無視父母的憤怒質問，直視著顧心語委屈的目光：“六年前，你毀過她一次，六年后，你變本加厲，顧心語，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法律的存在嗎？”
“你居然為了顧北笙那個賤人打我！？”顧心語不可置信，提高了分貝。
“難道不該打嗎？”顧嘉遇眼神越發冷冽。
顧成華氣得握緊了拳頭：“你幫一個外人打你妹妹還有理了？”
顧嘉遇抬眸看著他，用最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她不是外人。”
在他心里，她從來都不是外人。
聞言，三人震驚的看向他。
許惠蓉想到某一種可能，出聲問道：“你該不會真當她是你妹妹吧？”
顧心語攥緊了床單，垂下眼簾，遮蓋住眼底的嫉妒和狠戾。
就算她再傻，也明白了哥哥的心意。
他喜歡顧北笙。
否則，也不會拿著她的照片在書房里枯坐到清晨。
也不會不顧她的傷，狠狠的給她一巴掌。
她早該想到。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現在立刻馬上給你妹妹道歉！”顧成華憤怒的說道。
“為什么道歉？就算要道歉，不應該是我們給顧北笙道歉嗎？”顧嘉遇無視父親的威嚴，冷沉著聲音反問道。
“你這個不孝子，現在長大了，出息了，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你……”
說著，顧成華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
許惠蓉見此，連忙扶著他，拍著他的后背為他順氣：“好了好了，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大動干戈。”
顧嘉遇忽然低聲呢喃：“心語小時候很乖的。”
聞言，顧心語和顧成華夫婦都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心語小時候可愛善良、乖巧聽話、聰明伶俐，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兒，但是……”說著，他頓了一秒，看著父母目光透著濃濃的失望：“被你們毀了。”
許惠蓉一怔，皺緊了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嘉遇看著顧心語，語氣依舊冷冷的：“你想盡一切辦法要蓋住顧北笙的鋒芒，然而，她卻越來越閃耀，我曾經是不是跟你說過，要想想比過他人，就要付出比他人百倍的努力，而不是去拔掉人家的刺，被拔掉的東西，始終會長出來，而你，卻永遠在原地踏步。”
顧心語臉色蒼白，紅著眼眶，眼淚大顆大顆滴落。
“你怎么能這么羞辱我？”
“難道不是嗎？你毀了她一次，你得到了什么？第二次，你失手了，還差點丟了小命。”顧嘉遇憤怒的說。
許惠蓉聽出了重點，連忙問：“心語，你又做什么了？”
“我……我……”
顧嘉遇道：“故技重施，只是這一次，她找了好幾個男人。”
許惠蓉皺眉：“那你也不能打她啊，她現在還受著傷，你……”
“就是你和父親一味的嬌慣心語，才會讓她做事不計后果，事事無懼，養成嫉惡如仇的性格，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她的計劃成功，傅家要面臨什么樣的災難？
“那不是失敗了嗎？顧北笙好好的，倒是心語，遭了大罪。”
顧嘉遇蹙緊長眉，搖了搖頭：“不知所謂。”
顧成華倒是反應過來了：“之前你說，她是北行原的總監，她若報復，生意上一定會受到重創。”
顧嘉遇嚴聲補充：“顧北笙是傅西洲的太太，這是在給傅家蒙羞，他怎么坐視不理？顧氏好不容易度過金融危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一旦出事，只怕會再一次陷入危機。”
聞言，許惠蓉只覺得一陣后怕，呢喃著：“還好沒有成功……心語，你做事也太不計后果了，怎么也不跟媽商量？”
顧心語有苦說不出，她當初會這樣做，是以為宋楚曼是陸家大小姐，能護得住顧家。
如今……
她臉色一白，一時間，忘了疼痛，顫聲說：“我可能真的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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