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侄子后,老人繼續懷抱宗睿的遺照怔怔發呆,自打孩子去世以后,他每天做的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
人生自古三大悲: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而無巧不巧的是宗懷仁全都趕上了,彼時的他真如那離群的孤雁一般寂冷又可憐。
“兒啊,我想你。”
望著漆墨一片的夜空,老宗情緒失控的再次揮淚如雨。
越是思念亡子,他心里的恨意也就越深。
現在的他其實已經沒什么明確目標了,既恨絕對有暗箱操作的羅天,也煩原本跟宗睿情同手足結果出事卻袖手旁觀的郭鵬程,連帶著這段時間一直跟宗睿作對的伍北,甚至還包括已然身處囹圄的豆龍龍。
“你放心,爸一定替你報仇,這些混蛋敗類一個都跑不了!”
輕輕撫摸著冰冷的相框,宗懷仁目光陰狠的呢喃。
與此同時,市南區。
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飯館里。
“服務員再來一籠韭菜蝦仁的包子。”
吃的滿嘴流油的羅天興沖沖的招呼。
這段時間他一直被羈押,雖說行動方面很少收到限制,可畢竟心情長期處于緊張狀態,哪怕是珍饈海味也吃不出有多香,現在海闊憑魚躍,狀態也自然回升不少。
一邊琢磨著如何繼續把青市的“水”攪得更加渾濁,羅天一邊擺弄著讓大寶提前在奧迪車里備好的手機通訊錄。
想著想著,他直接按下備注“林友”的號碼。
“嘟..嘟嘟”
幾聲等待音后,那邊才不情不愿的接起:“哪位?”
“這么晚打擾林叔您實在不好意思哈,只不過我現在孤立無援,又實在不知道應該找誰幫忙合適,唉”
羅天抹了抹嘴邊的油漬,一副無可奈何的幽怨嘴臉。
“嗯?”
電話那頭瞬間楞了幾秒,羅天甚至可以聽出對方明顯坐起來的動靜,緊跟著林友才干咳兩聲應聲:“哎呀大侄子,你可把我嚇壞了,一聽說你被人劫持,我就馬上安排深紅組織在青市的全部人馬四處找尋”
“林叔是擔心我的安全問題呢,還是害怕我嘴巴不嚴實胡亂跟人瞎扯,按理說聽到我被劫持,您應該松了口大氣才對,畢竟我如果被押送回上京,也就意味著麻煩肯定要升級,到時候多方施壓,我這小青年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羅天呵呵一笑,慢悠悠道:“林叔啊,侄子我雖然沒您老經驗豐富,可好歹也算商人起家,權衡利弊這塊我還是能拎清的,所以我肯定不能回上京,至少不能是以疑犯的身份回去,您說對不對吶?”
“對對,這方面咱倆想一起去了,我也確實一直在替你做這方面的鋪墊,目前確定你安全無誤,我就可以放開手腳幫忙操作了。”
林友笑吟吟的附和。
“需要多久?腦袋上老頂著個疑犯、逃犯的身份屬實讓人煩躁。”
羅天夾了個包子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反問。
“最多一禮拜,我保證你羅大公子恢復名譽,還是那個事業有成的青年企業家。”
林友短暫沉默幾秒后應聲。
“好嘞林叔,還是您最疼我,那我就耐著性子等您好消息了,哦對了,我收到一個不算秘密的小情報,死了兒子的宗懷仁可能下一步會對深紅組織下手,至于原因嘛好像是他們收到幾組宗睿遇害時候的照片,我建議您讓谷小姐他們先躲躲,發了瘋的老蠻牛戰斗力還是挺恐怖的。”
準備掛電話前,羅天不咸不淡的拋出一顆不亞于炸彈的重磅信息。
另外一邊,距離虎嘯公司沒多遠的一家快捷酒店里。
“喂老板!”
正抱著平臺電腦熬夜刷劇的谷思突然被電話鈴聲打斷,看清楚號碼后,遲疑幾秒后還是咬牙接了起來。
“羅天剛剛跟我通過電話,那龜兒子意思很明白,他是自編自導被人劫持的,目的就是讓我替他解決所有麻煩”
嗓音沙啞的林友將來龍去脈仔細復述一通。
“讓我們弄死宗睿的人是他,偷拍照片的絕對也是他,現在把消息傳遞給宗家的不用想絕對還是他,這混蛋究竟要干什么?”
谷思聽完瞬間憤怒的嬌罵。
“借我們的手除掉宗家,這次宗睿被殺,他估計提前也沒預料到宗家人會那么瘋狂,雖說以羅家實力碾壓老宗他們不費勁,可那樣一來就等于是把矛盾給挑明了,上面人怎么想先不論,單是覬覦羅家地位的那幫家伙就肯定有一大堆理由彈劾,所以龜兒子羅天干脆把問題丟給咱們處理了,你做好準備吧,如果到最后確實無法控制,就讓宗家人永遠留在青市。”
林友長嘆一口氣苦笑:“之前確實是我小看羅家這只廢雞了,陽謀詭譎真是被他玩的明明白白,不過這樣也好,他用咱們用的越多,捆綁只會越緊,等他有一天想撒手,我不點頭他就算磕破腦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