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衡看到,秦長意手上的石膏,有些碎了。
那么纖細的一條手臂,卻銬著那么重的一副手銬。
紀司衡憤怒了起來!
雖然,秦長意身上沒什么明顯的傷口,但看樣子,也是經過了一番折磨。
此前,因為秦長意桀驁叛逆,觸怒了安杰幾個血氣方剛的兄弟。
他們直接將他帶進衛生間,在他臉上蓋了毛巾,接了一桶水,就倒在頭上!
他們竟敢對小長意動用私刑!
他那么疼愛的弟弟,竟然被折磨成了這副樣子!
紀司衡一雙深黑的瞳孔一陣猛烈收縮,瞳孔深處,隨即劃過一道驚天的慍怒。
他猛地舉起槍,一把拎起男人的頭發,抵住了他的眉心!
“你們敢?你們竟然敢?”
他不輕易掉眼淚的,看到弟弟這副凄慘的光景,他這個做哥哥的又恨又心疼,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飛快地用衣袖蹭去,望向了安杰,見他一臉冰冷,徹底震怒了:“我們這樣信任你,你卻背叛我們!”
安杰道:“他不聽話,才會吃這種苦頭。但凡他嘴上討饒幾句,也不會得罪人。”
紀司衡:“把他放了!”
安杰:“我憑什么放人?”
紀司衡:“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安杰道:“我承認,我是背叛了你們。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不后悔。”
紀司衡:“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把我弟弟折磨成這個樣子!”
安杰道:“他不會死,只不過,當時吃了點苦頭。”
一般用水刑作為私刑,只不過是當時痛苦,事后,并不會留傷。
安杰感覺,與這個孩子,也算是昔日主仆情誼,他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
紀司衡道:“我要放了他!”
安杰回:“希望你搞清楚,你在拿什么跟我談判?”
他話音剛落,紀司衡的余光已經瞥見他身側一個兄弟一只手已經默默地探向后腰。
他隨即飛快地抬起手腕,扣動扳機,子彈呼嘯劃破氣流,擊中那個人手中心掩藏起來的手槍。
“砰”的一聲——
金屬摩擦之下,火花四濺!
男人燙手一般將手槍甩在了地上,掌心一處血痕,卻是被呼嘯而過的子彈擦傷的。
他不曾料到,這個孩子的觀察力竟然如此敏銳。
“其他人該怎么做,還要我教么?”
紀司衡警惕地環顧四周,冷漠地掃過人群,寒聲道:“把你們身上的槍、棍、刀,都扔掉!”
在場眾人,無動于衷。
安杰猶豫地摸向后腰別著的配槍,卻遲遲沒有丟到地上。
他接到指令,不要傷害秦長意,否則,他可以賭一下和這個孩子究竟誰槍法更快。
可他不能要他的命。
紀司衡手上的男人,看向安杰:“杰哥,我不想死。”
紀司衡猛地將槍口塞入男人的嘴里,上膛,“再哭,我打爛你的嘴。”
男人眼中大駭失色。
他狼狽地含著槍口,上膛時,那槍械里每一處細微的聲音,都令他無比毛骨悚然!
他甚至可以想象,當眼前這個發狂如負傷小獸的孩子最終扣動扳機,當子彈狠狠地穿透他的喉嚨,破洞而出,究竟是如何慘不忍睹的景象。
他不要......至少,他不能死得這么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