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一個多月的時間,奚寧終于將江南的生意都打理清楚了。
七月中,一家四口踏上了回京的路。
殷慕言跟妹妹外甥分開很是不舍,抱著兩個外甥不愿放開。
“要不讓裴狗自己走吧,你們留在江南。”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憑什么又被裴狗拐走。
“哥......”
奚寧無奈,生意都轉移到京城了,殷慕言說這些已經晚了。
被妹妹反駁,殷慕言有些委屈,“那哥哥不在你身邊,到了京城又被他欺負怎么辦?”
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裴昭忍不住了,“不會有這個可能。”
他疼阿寧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欺負她。
這大舅哥是給阿寧上眼藥呢!
不懷好心!
“你有前科,誰知道會不會再犯呢?”
事關唯一的妹妹,殷慕言不敢有絲毫僥幸。
奚寧心里暖暖的,她當然知道哥哥的擔憂,不過裴昭是她選定的男人,也只給他這一次機會。
“哥哥,他要欺負我,我就去找小姨告狀,你放心吧。”
是哦,他們在京城還有強大后盾呢,奚貴妃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外甥女受苦。
殷慕言勉強放下心,將兩個小外甥還給裴昭。
“哥哥過年會回京述職,到時候若你過得不開心,哥哥帶你們回來。”
他眼神警告看著裴昭,裴昭護住妻兒,眼神回瞪過去,“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哼!”
裴家的船駛出河岸,一路向北,裴鈺沒和他們一起,他打算從嶺南回去。
裴昭拍拍他的肩膀,“今年過年回來陪陪二嫂吧。”
這些年裴鈺和崔氏從未一起過過新年,裴昭清楚他的心思,怕他日后后悔。
“好。”裴鈺慘白一笑,臉色很難看,裴昭那日的話讓他精神差點崩潰,此時既想回京又怕見到崔氏,這樣糾結的情緒折磨的他快要瘋了。
辭別親人,裴昭和奚寧留在甲板上,船上風大,裴昭親自拿了件披風給她穿上,身子站在她身后為她擋風。
奚寧這些年去過不少地方,但還沒去過北邊,京城她留念的東西不多,若算起來也就蘇嬤嬤和忍冬二人了。
“她們這些年怎么樣?”
說起來和裴昭重逢這么久,奚寧還未問過二人的境況。
當初她被裴昭囚禁在莊子里,蘇嬤嬤和忍冬恐怕得擔心壞了。
“還好,就是很想你。”
那兩人都是護主的,阿宴也是由她們帶大的,而且和奚寧有關系的人不多,作為她的貼身奴仆,裴昭對兩人很是關照。
“那就好。”奚寧點點頭。
夏末秋初的風景很好,幾人邊欣賞風景邊北上,路上開心了還會在床板上釣魚。
裴昭帶著孩子們負責釣,奚寧負責做菜。
紅燒、清蒸、水煮、烤魚,她有無數花樣,雖然都是魚,但根本吃不膩。
不僅裴昭他們,就連同行的下人侍衛也跟著大飽口福。
“夫人做飯可真好吃,就是不知回京后還能不能吃得上。”
吃過奚寧做的飯,他們眼里哪還能看得上其他的。
旁人沒膽子問,可長林這個吃貨敢。
“等回京我會開店,到時候你們來店里吃,不僅有魚,其他稀罕菜品也不會少。”
她現在又不缺錢,手環里的果蔬作物也都種出來,接下來就是改善大周百姓的伙食了。
長林聽到奚寧這樣說,差點高呼出聲,“夫人真好!我家三爺能娶到您簡直就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悄悄拍了波馬屁,奚寧臉熱,小聲嘟噥,“還沒娶呢。”
裴昭耳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回去就成親。”
......
裴家的船在九月中終于到了京城,國公府的人一早得了消息在碼頭等著,然而裴昭連理都沒理,讓車夫將馬車駛到梧桐街。
樂樂這是第一次到京城來,坐在馬車里時不時就掀開車簾往外看。
裴昭和奚寧都沒攔著他,說起來,離開京城五年,奚寧自己都對京城很好奇。
馬車駛的不快,走到城中速度更是降下來。
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三爺,夫人,前面有成親的隊伍,咱們要等一等。”
“好。”
反正家門口就在眼前,他們也不著急,愿意給新人讓路。
樂樂聽到有人成親,表情更激動了,他直接扒開車簾,小身子往外探去,“娘,有新娘子!”
奚寧怕他摔下去,連忙伸手抱住他,順便也看到了外面的隊伍。
街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眾人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不愧是長樂郡主,成親都是十里紅妝,真是讓人驚嘆。”
“哼!什么郡主,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罷了。”
“你......你說這話不怕被八王聽到掉腦袋?”
“怕什么?當初她被乞丐們睡的時候,大家不是都看到了,真臟,就是不知道滋味怎么樣了。”
馬車靠近外圍,幾人聲音不大,估計是覺得傳不到八王府人的耳朵里,所以說話也沒有顧忌。
奚寧本來在聽到是長樂郡主時,心中的恨意就已經浮現出來,只是那些人后面的話讓她滯住。
長樂郡主被乞丐們糟蹋......
這怎么可能?
不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裴昭之前跟她說已經為她報仇,難道是他做的?
奚寧轉頭望向他,裴昭正給阿宴倒水,面對奚寧的疑問他絲毫沒有心虛,只說了一句,“她活該。”
長樂差點要了阿寧的命,他只是找些乞丐毀了她的清白,已經是便宜她了。
奚寧抿唇,心底的快意都要壓抑不住,“嗯,她活該!”
若是可以,她更想自己報仇。
原身的仇加上她的,八王跟長樂都要償命!
裴昭感受到她突然的恨意,伸手握住她的手,燥熱的手心輕柔的安撫著她。
“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后,保護你。”
裴昭不會說情話,可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奚寧心中一暖,周身的恨意也漸漸消散,她回握住裴昭的手,應下了他的保證。
“好。”
此時新娘的花轎中,長樂郡主被繩子緊緊捆住,嘴里塞著白布,眼中布滿猩紅。
她手腕都被繩子磨破,卻依然沒放棄掙扎。
她要等裴昭娶她,旁人都不配讓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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