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他所愿。
在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時,少年終于睜開了眼。
云亦初渾渾噩噩的,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他只記得他被什么東西咬了,腿痛,然后全身都痛,依稀記得,凡哥哥回來了。再往后,就記不清了。
迷迷糊糊的,渾身一陣火燒似的灼熱,一陣又如墜冰窟。
之后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過分憔悴的臉。
“凡哥哥!”伸出手想摸摸他,卻在看到自己指甲縫里的紅色后怔住了。某些回憶出現在腦海中。
慌忙的想要去拉他的胳膊去看,卻被他按著頭吻住,“凡……唔……”
男人的吻強勢而熱烈,此時更像是發泄著什么情緒般,云亦初很快失去了力氣,軟軟的倒在他的懷里。
楚凡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松開了柔軟的唇。轉而抱緊了懷中的少年。
“太好了,太好了……”
男人的呼吸有些粗重,夾雜著壓抑的哽咽。
云亦初意識到什么,想要抬頭去看他的臉時,卻被男人死死的按住。
“別動。”
男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強硬,云亦初卻從中聽出了幾分脆弱。
輕輕的,將手放在男人寬闊的背上,小心的安撫著。
楚凡抱著少年單薄的身體,仿佛是他全部的支撐。不會有人知道,當看到他睜開眼睛時是怎樣的感覺。
這小崽子,嚇死他了!
“初兒——”一個急切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擁抱,楚凡剛松開懷抱,便被人擠到了旁邊。
云儔激動的扳著他的肩膀左看右看,才放下心一把把兒子抱進了懷里,“你可嚇死父皇了啊!”
楚凡:老頭,搶我詞兒了。
還搶我地兒了。
“讓父皇擔心了。”少年的聲音軟軟的有些無力,聽起來卻分外乖巧。
云儔聽在耳中越發心疼了,坐在旁邊握著云亦初的手死活不松開。
楚凡看著父慈子孝的一幕,心中頗不是滋味。
“皇上,在下現在可以領罰了。”
某個睚眥必究的人幽幽開口。
“領什么罰?”云亦初迷茫的在兩人之間徘徊。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真想領罰自己乖乖趴凳子上出去領好了,這會兒說,擺明了是告狀!
云儔有些心虛的躲避著兒子的目光,遮掩的回道,“沒什么,都是誤會……”
架不住兒子太聰慧,云亦初瞬間了然,“你是不是欺負凡哥哥了?!”
“沒有沒有!”云儔擦了擦額角的汗。
“是沒有。”男人的話讓他松了口氣,剛放下心卻又聽到了后面半句。
“不過是打五十大板而已,我沒有保護好太子殿下,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你!”云儔氣的手指著他抖了半天,“我明明說的是二十大板……”
說到一半,就看到了男人狡黠的笑容。
云亦初聞言瞬間冷了下來,“兒臣累了。父皇還是回去吧。”
……
心里苦,說不出。
狠狠剜了一眼奸計得逞的男人,云儔拂袖離去。
楚凡對著他離開的背影恭聲送客,“皇上慢走——”
聲音不大。
明黃色的身影肉眼可見的踉蹌了一下。
總算清靜下來了。
“要睡會兒么?”楚凡看著少年虛白的臉色,有些擔心。
云亦初搖搖頭,“先沐浴吧。”
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有些濕涔涔不舒服。
楚凡吩咐汪莘去準備熱水和清粥。“先吃點東西再洗。”
“聽凡哥哥的。”
雖然渾身都有些發軟,可某人的心情此刻卻超級無敵的好。
他忽然看清了男人的心。
不一會兒,粥就端了上來,還有一小碟腌漬的水蘿卜。
云亦初喝了一口,就有些喝不下去。
他這會兒沒什么胃口。
剛放下勺子,就看見了男人皺起的眉。
“喝完。”
他知道這類毒大多會有反胃的體征,可是昨天午時以后,粒米未進。
這樣下去胃受不了的。
委屈的臉上寫滿了拒絕,楚凡難得的耐心,“乖,吃完這碗。”
端起了碗,將一勺盛滿的粥送到他唇邊。
這就是鐵定要喝的了。
男人只要親自動手,就沒得商量。否則下場參見喝藥的時候。
癟癟嘴,云亦初最終還是屈服于對方的淫威之下。
本身沒什么胃口,喝完了以后,胃里的溫熱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竟然真的舒服了很多。
咂咂嘴,有點沒喝夠。
又不好意思說。
楚凡輕笑,又命人送了一碗過來。
吃飽喝足之后,休息了一會兒,某人開始賴在床上不想動。
“凡哥哥幫我洗。”
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了下,楚凡果斷拒絕,“自己洗。”
“可是沒力氣……”這可是真的,醒來后渾身就有些發軟,他只是夸張了那么一丟丟。
……
少年發絲凌亂,面色蒼白,眼神虛弱無力,無助的看著他。
楚凡最終還是將人抱了起來。
原本太子沐浴有專門的浴池,只是云亦初剛醒過來身體虛弱,外面又太冷,楚凡怕他著涼,便讓汪莘在殿內準備了用具和浴桶。
把人放下后,一件件的幫他脫著衣服。
到最后一件時,楚凡頓了一下,看著某人無辜的表情,最終還是半閉著眼睛替他脫了下來。
布料落地,低垂的眸只看到兩條白花花的小腿。
云亦初看著他這時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淡定,作弄的心思立刻就起來了。
不等男人抱起他,自己就抬腿跨進了浴桶。
楚凡下意識抬眼,就看到了……
“凡哥哥?”
某個始作俑者背對著男人笑的邪惡,口中卻是單純的詢問。
楚凡壓下心中的邪火,拿起毛巾認真替他擦拭起來。
男人的動作溫柔至極,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肩頭。
他的手大而有力,不同于他的細膩,掌心的紋路很深,指腹和掌心都有薄薄的繭。
云亦初的思緒忽然回到了郾城的那一晚,就是這只粗糙的手,給了他最極致歡愉的感覺。
臉倏地紅了起來。
腿不自覺的并攏,掩去身體的異樣。
大腦卻不受控制的回憶著那時的場面。
男人手掌按住的地方,還有擦拭著,指尖偶爾的觸碰。
感覺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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