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汐被御無極帶著一路出了夏京城,兩人共騎一匹馬,一路往西南的方向而去。
“九皇叔,你是故意的吧?”
御無極看著懷中人兒狡黠的笑顏,鳳眸微瀾,薄唇揚一抹極淺的弧度。
“是的。”
云淺汐臉上的笑容更嫣然了。
她就知道。
她從御無極說給段非白一個機會讓他帶著御凌賦當人質逃走之時,便一下子猜到了。
御凌賦這個時候跑來,無非就是以為迷夢蝶這件事情要毀了她的名聲,他是來看熱鬧,幸災樂禍的。
不過最重要的應該是想要隨便踩上一腳。
簡直就是沒事找死!
“九皇叔,你真好。”
以御無極的性子,段非白這件樁案子,他調查了數月,這一次別說是御凌賦了,就算是再加一個,他也不會當回事。
會直接把段非白抓回去!
可是他為了她,為了替她反將御凌賦一軍,竟然放了段非白一馬!
“汐兒你可是我的未婚妻,竟然有人當著本王的面兒算計你,本王……”御無極低眸,看著她,“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說不感動是假的啊!
不但是感動,而且是相當的感動。
畢竟,眼前對她霸道相護的男人,長得還是如此的俊美無雙,風華絕世。
云淺汐桃眸淺彎,又問:“那段非白他……”
“放心,他逃不掉!”御無極語氣篤定。
云淺汐也相信。
畢竟這件事情,御無極可是追蹤了數個月。
以御無極的實力,若不是因為段非白利用的是蠱術這么詭異難以想到的東西,只怕御無極早就把事情給完美解決了。
“那九皇叔你說三天的時間……”
“我們先去辦另外一件事情。”御無極鳳眸幽深的看著她。
云淺汐一挑眉:“另外的事情?”
御無極點頭:“與你有關。”
云淺汐桃眸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間她心頭一動,想到了一事。
“云寒松?”
與此同時。
云寒松三人被士兵押解著,已經走了數十里的路了。
云寒松這會兒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他雖然是寒門出身。
可是這十幾年來,也早習慣了養尊處優了!
現在,他身上套著枷鎖,走路走了數十里,他感覺別說是腳了,兩條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累啊!痛啊!
不止是他,還有柳氏。
柳氏一路上也各種妖蛾子,裝暈,裝柔弱,裝可憐。
可惜根本沒有用。
她嫁人之前是在青樓里,這種方法好用,可是現在是在流放路上,她這純屬拋媚眼給瞎子看。
還被云寒松罵了好幾次。
畢竟是他的妻子,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云寒松罵了幾次之后,也懶得理了。
至于柳氏自己……她也不繼續了,因為沒用啊。
倒是安素,一直安安生生的,一點妖也不作。
云寒松看著她:“安素,你有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安素冷著臉,“云寒松這是你自找的,若是不背叛小姐,你不會有這個下場,你別忘了,當初你與小姐之間可是有約定的。”
云寒松臉色變了變。
他與云綰之間確實是有約定。
而且他只要遵守約定,他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權勢地位,金錢財富。
可是后來,他每每想起,總覺得憋屈。
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才華與能力皆存的男人,他擁有的一切,就算是沒有云綰的幫助,他也是配擁有的。
所以,在云綰過世之后,他漸漸的,不想再繼續遵守約定了。
甚至,他想抹除掉,他其實是一個贅婿的事實,以及云淺汐的“云”并不是他的云,而是云綰的云。
原本一切順利。
夏京城的人,只知道他云相云寒松,沒人還記得那個曾經絕美無雙,又能力非凡的云氏大小姐云綰。
更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是入贅。
還有云淺汐,她以前是常年住在云州的,若不是這一次她回來覆行婚約,云家大小姐根本無人知曉。
他討厭云淺汐,聽到她的名字就討厭。
剛好云婉婉與御凌賦有來往,他就自然而然的幫著一起算計云淺汐。
可誰知,云淺汐竟然——
果然不愧是云綰的女兒。
有其母必有其女!
當娘的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云淺汐這個女兒,也不遑多讓!
“安素,如果我把那件……”
“云寒松,你是不想活了嗎?”安素冷然開口。
云寒松看著她冰寒如刀的眼眸,心頭一悸。
“你!”
“你可以試試。”安素冷冷的一字一句,語氣帶著徹骨的殺意。
云寒松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一緊。
上次安素那一拳,他到現在也沒有好利索,一激動,呼吸一快,就感覺隱隱發疼。
他都懷疑他受了內傷。
“安素,你最好自己也好好想想!”
安素冷笑了一聲道:“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免得沒有力氣走路,這里離驛站只怕還要有二十里!”
云寒松一聽,臉都綠了。
二十里?!
他腿都要斷了啊!
柳氏更是想要哭出聲。
怎么這么慘啊!
云寒松覺得,他這一天的功夫,把過去十幾年沒走的路都走完了。
然而,終于歇下腳之時,他突然又意識到。
三千里啊!
他這一天才走了這數十里!
他登時眼前一黑!
撲通。
突然一聲響,押解的士兵一看,看到云寒松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喂,你裝什么死,趕緊起來!”
然而云寒松一動不動。
安素在一邊道:“他暈了。”
士兵一聽,臉露怒火。
“媽的,廢物!”
最后也只能把云寒松提起來,扔進驛館的柴房。
安素和柳氏因為是女子,驛館這里沒有廚娘,士兵漸解了她們的枷鎖,讓她們燒火煮飯。
云寒松發現自己走在一片沙漠里,他很累,很渴。
可是他停不下來,也沒有水喝,只能拼命的往前走。
突然間,天上下雨了,他拼命的仰頭喝水,喝著喝著,他眼睛人影一晃,他看到了一張笑顏如花的臉。
那雙瀲滟如春日澄湖一般的桃花眸,帶著點點笑意。
那是他從未見過,以后再也不能再見到的絕世風華。
“云,云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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