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護衛忙著過來跟李護衛說著眼下的情形:“護衛長,有兩個人被燎起了毒疹,有一匹騾子的蹄子潰爛,已經無法行走了,只能拋棄。”
李護衛嘆氣,這個后果他確實是忽略了。
他知道春夏兩季的莫賀延磧,風狂日烈,炙烤過的沙土撲在裸露的皮膚上,頃刻間就能燎起毒疹。
而秋冬兩季雖然也有狂風,但是白日里陽光溫和,日落后又滴水成冰,沙土并不滾燙,不會灼傷皮膚。
他以為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有沙土撲到皮膚上,也不會有大礙,便只注意到了要保暖防凍,卻忽略了毒疹的威力。
他的臉色不大好,這還沒摸到青泥珠的邊兒,就已經折損了一匹騾子,這算不算是開局不利呢。
他沉聲吩咐:“那匹騾子就留在這里吧,撩起毒疹的那兩個人,上過藥了沒,毒氣可控制住了嗎。”
護衛點頭:“都已經上過藥了,毒氣并不深重,護衛長放心。”
說著話的功夫,一只雪白的飛奴劃過高遠碧空,在這片陰影上打了個轉兒,然后劇烈的扇動雙翅,飛快的飛向遠處。
李護衛看著飛奴飛過去的方向,微微瞇起雙眼。
康老爺慌慌張張的走過來,望著飛奴消失的方向,驚惶道:“李護衛,看到了嗎,那只飛奴飛過去的方向,也是青泥泊。”
李護衛的臉色也沉了沉:“康老爺,也許是趕巧了,那青泥泊百年前就荒廢了,水源枯竭,人畜皆無,也沒有青泥珠出現過了,不會有人刻意往那個地方去的。”
康老爺點頭,但心里總有些忐忑不安。
片刻過后,那只飛奴又飛了回來,在康老爺一行人頭頂上打了個轉兒,才急速的飛向遠處。
康老爺這一行人煮了湯,熱了胡麻餅,正在用朝食。
飛奴在陰影上盤桓的功夫,幾坨鳥屎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進咕嘟嘟的湯里,啪嗒幾聲,湯水濺了出來。
眾人捏著胡麻餅,呆呆的看著那一鍋湯,咽了口口水。
在離薩寶一行人不遠處的沙坡上,飛奴打了個旋兒,落在了孟歲隔的肩頭,焦躁不安的挪動著,咕咕咕的叫個不停。
孟歲隔站在沙坡上,端著千里鏡遠眺半晌,匆匆走下沙坡,朝著韓長暮行了個禮,疑惑不解道:“公子,我算了下飛奴飛出去和返回的時間,約莫離這里十余里的路,我剛才看了看,姓康的他們一行人,也在前頭停下來了。”
韓長暮忙接過千里鏡,走上沙丘,向遠處眺望。
眼前仍是一片茫茫的沙磧,起起伏伏間,可以看到被風化的枯槁樹木,也可以望見不遠處在暗影里躲避風沙的康姓薩寶一行人。
灰敗的風從被風化的樹木間穿過,礫石滾地,黃沙飛旋。
康老爺一行人的身影,在千里鏡中看的格外清楚。
他慢慢走下來,聲音微冷,疑惑不止:“前頭明明什么都沒有,為什么薩寶一行人和飛奴都往這個方向去了。”
孟歲隔點頭:“是,飛奴就在十里處打轉,不肯再往前飛了。”
韓長暮凝神。
他們離開第五烽后,走了兩日,如今已經深入莫賀延磧二百余里,若輜重車隊真的進入了莫賀延磧中,二百多里的地方,能有什么樣的危機,會吞噬了披堅執銳的軍中精銳。
他催馬退回到赫連文淵身邊,低聲問道:“赫連兄,前方十余里是什么地方。”
赫連文淵分辨了一下方向:“前方往西十余里,就是青泥泊。”
“青泥泊。”顧辰趕到二人身邊,詫異道:“就是那個百年前出現過青泥珠的地方?”
赫連文淵點頭:“是,百年前那里是一片綠洲,水草豐美,但是一夜之間,村民盡被殺戮,水源干涸,青泥珠就再沒有出現過了,青泥泊隨之也就荒廢了,除了想要抄近路的商隊旅人,沒有人會往那去。”
韓長暮想到了康老爺對青泥珠的看重,而離開時也言辭鑿鑿,是出來尋找此寶的,難道荒廢已久的青泥泊里,又重新出現了青泥珠嗎,這青泥珠和輜重車隊的失蹤,又有什么關系。
他想了想,緩慢道:“不必驚動他們,就這樣遠遠的跟著,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孟歲隔點點頭:“公子,您先歇一會吧,我到前面盯著他們,等他們啟程了,咱們再走。”
韓長暮點點頭,慢慢走到火堆旁,上頭架著的銅缽里,湯水咕嘟嘟的冒著氣泡。
姚杳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連眼睛都沒放過,定定望著火堆。
顧辰笑呵呵的撩了一下姚杳的面衣,狹促道:“阿杳,現如今莫賀延磧里的太陽也沒那么曬了,曬不黑你了,你還裹那么嚴實干什么啊。”
姚杳嘁了一聲:“你不懂,等你被燎出毒疹了,就知道厲害了。”
“毒疹,什么毒疹。”韓長暮擠了過來,詫異道:“毒疹是春夏兩季,太陽灼熱,把沙土曬得滾燙的時候,才會得的。”
姚杳舔了下干涸開裂的嘴唇,頗為不認同道:“公子,您別以為如今白天太陽不那么曬了,就掉以輕心,這個曬不曬,是相對而言的,白天太陽雖然不曬了,可晚上卻是滴水成冰的,冷熱交替這么一激,皮膚反倒更容易受損傷,燎起毒疹,也就不足為奇了。”
顧辰重重彈了一下姚杳的額頭,大吃一驚:“阿杳,你說的是真的嗎?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啊。”
姚杳捂著額頭嘶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我讀書多,我不騙你。”她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語言來描述這件事情:“就這么說吧,一塊豬肉,放在太陽下曬幾日,然后再放在冰窖里凍幾日,再拿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比什么也不做的豬肉更容易腐爛些。”
韓長暮和顧辰都沒有在灶房做過飯的經驗,但是都見過死人,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么回事。
他們二人很有默契的,下意識的抬手,仔細看了看。
看完之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皮膚完好無損,并沒有要爛掉的跡象。
這口氣還沒完全放松下來,邊上就傳來一聲驚呼,是陳珪在大呼小叫。
“啊呀,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這是。”陳珪拿著個小銅鏡,拼命的照著自己的臉,越照越絕望,臉色都發青了:“我的臉啊,這下可完了。”
幾個人急匆匆的沖過去,只一眼,就大驚失色。
陳珪的臉頰上和雙手上,布滿了紅斑,密密麻麻的,已經連成了片,這些紅斑奇癢難耐,可是稍一觸碰,又痛入骨髓。
他支棱著雙手,想撓又不敢撓,碰也不敢碰一下,只能痛苦的嚎叫。
徐翔理派過來跟著一起進入莫賀延磧的兩名傳令兵見狀,也是變了臉色,齊聲驚呼:“毒疹,這個時節怎么還會得毒疹。”
韓長暮和顧辰齊齊對視一眼,原本對姚杳的話半信半疑,這下子可是全信了。
韓長暮想到了陳彥瑄留下的兩瓶子藥,定了定心神,低聲道:“陳珪,你先忍一忍,我帶了藥,雖然不多,但足夠你用了。”
說著,他拿了兩只長頸瓷瓶過來,一瓶通體鮮紅,一瓶素白如玉。
“紅的內服,白的外敷。”韓長暮淡淡道。
陳珪忙不迭的吃藥,敷藥,一通忙活后,他才慘兮兮的癟嘴:“我這,不會留疤吧。”
幾人頓時踉蹌了一下。
姚杳無奈的搖頭一笑,故意打擊陳珪:“留疤不至于,毀容倒是有可能的。”
陳珪惡狠狠的瞪住了姚杳,一疊聲的大喊大叫:“阿杳,你說真的假的,會毀容嗎,會嗎,會嗎?”
姚杳點頭,認認真真的,一字一句的慢慢道:“會的,你要是再這么大喊大叫下去,把毒疹弄破了,流膿了,你會毀容會的更徹底。”
陳珪一下子就閉緊了嘴,不敢再做劇烈的動作了。
姚杳抿緊了嘴,無聲的笑的前仰后合。
陳珪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惱羞成怒的揮了揮拳頭,最終沒敢打下去。
這下子不止是姚杳笑的止不住,韓長暮幾個人也笑的捂住了肚子。
韓長暮的笑容慢慢淡去,他定定打量起姚杳。
她的確是有備而來的,穿的并不是尋常的胡裝,那衣料似乎是防風防沙的,不知道是什么料子所制。
袖口和褲腳都緊緊的扎了起來,扎的密不透風。
腳上的革靴齊膝,靴口也扎的極緊。
完全杜絕了鼠蟻毒蟲之類的爬進衣裳中。
她頭面上罩著的面衣也與其他人的不同,手上更是戴了護手,薄薄的一層護住每一根手指。
更奇怪的是,她的眼睛上架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幾根銅絲箍住兩塊黑漆漆的玻璃塊,正好蓋在眼睛上。
那雙漂亮的杏眼,被擋了個嚴嚴實實,看不到里頭機靈的眼波流轉。
他嘆了口氣,像是有點可惜。
轉瞬卻又心神一凜。
若他沒有記錯,姚杳是頭一回來河西,此前她從來沒有來過這里,更加沒有來過莫賀延磧。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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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