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軍營地。
一大早,秦川剛起床,就聽到一個好消息。
林無敵腳步匆匆走進帥賬,面露狂喜之色:“王爺!斥候傳來情報!”
“今日黎明時分,襄陽城被洪水淹沒,偌大的城池化為一片廢墟!”
秦川面露狂喜之色:“真的嗎?備船!本王要親眼看著蘇起、霍武命喪于此!”
林無敵為難道:“王爺,現在大雨傾盆,江水湍急,而且襄陽城被洪水沖破,化為巨大旋渦。咱們現在過去,會有生命危險。”
秦川一聽說有危險,立刻冷笑道:“那算了!”
“諒大夏軍也逃不出去!”
“等雨停了,咱們再過去給他們收尸!”
在秦川看來,自己已經大獲全勝。
大夏二十萬大軍覆滅,一眾精兵良將,全都葬身洪水之中。
等到洪水退去,秦川就會重整兵馬,踏平大夏京師!
此刻。
臥牛山。
二十萬大夏軍冒著大雨,安營扎寨。
咕嚕嚕...
不少將士都餓的前胸貼后背,肚子直叫喚。
雖然他們及時從襄陽城逃出來,躲過了滅頂之災。
可是糧草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大夏龍船上倒是有一些剩余的食物,卻杯水車薪,根本填不飽二十萬大軍的肚子。
雨點噼里啪啦落下,砸在將士們身上,衣衫盡濕。
此刻已是深秋,再加上一連下了幾天雨,氣溫很低。
將士們又冷又餓,衣衫又濕透了,不時有人昏過去。
剛剛搭好的帥賬里,已經橫七豎八躺著許多昏倒的士兵。
蘇起心急如焚,道:“皇上,這雨到底什么時候停?咱們沒有糧食。若是再下個三五天,將士們要活活餓死!”
秦昊轉過頭,望向身后的美艷道姑:“幼薇,你看這雨,何時會停?”
魚幼薇秀眉微蹙:“昨晚臣妾等了一夜,終于從烏云之中,窺到一片星空。”
“若是臣妾沒有看錯的話,后日雨就會停。”
蘇起大吃一驚,臉色難看:“后日?若是后天雨才停,洪水退去,至少還要兩日。”
“也就是說,最少三到四天的時間,補給才能送過來。”
“正常情況下下,餓三四天時間,也要命!何況,軍中還有不少傷病。這么長時間,很多人都會餓死!”
魚幼薇柳眉一豎,俏臉不悅:“蘇元帥,天意如此,你有什么不滿,對老天爺說去,對我一個看星象的道士吼什么。”
蘇起自知失言,臉色漲紅,難堪道:“娘娘息怒,臣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只是臣想到將士們餓肚子,就心急如焚。”
“實在不行,就只能讓虎豹騎殺馬了。”
蘇起說這話的時候,偷偷打量秦昊的臉色。
虎豹騎是秦昊一手打造出來的。
他跟霍武一樣,一定不舍得殺馬吃肉。
可是。
事到如今,不殺馬,實在無法渡過難關!
實在是兩難選擇!
秦昊神秘一笑,道:“蘇元帥,你稍安勿躁。如果朕沒有猜錯,糧食問題,很快就會解決。”
蘇起呆愣當場,不可思議的望著秦昊。
怎么解決?
難道糧食還會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這時候,霍武走進帥賬,雙手抱拳:“皇上,營地外來了一群人,似乎是襄陽的難民。”
原來。
襄陽城的百姓跟著秦川,從城里逃出來,很快洪水爆發。
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往高處走。
臥牛山,便是附近最高的地方。
許多百姓都聚集在臥牛山。
他們看到大夏軍也來了臥牛山,還在安營扎寨,十分好奇,就過來看看。
秦昊笑了起來,道:“這不,送糧的來了!走!跟朕出去看看!”
聽到秦昊這話,一眾大夏將領都是如中雷擊,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送糧的來了?
難道,皇上準備從難民的手中搶糧食?
難民們背井離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鄉被洪水淹沒,已經夠慘了。
皇上真的忍心這么做?
他不是號稱愛民如子的嗎?
“哎...”
蘇起心中嘆息一聲,望著秦昊的背影,五味雜陳。
他本以為,皇上是一位愛護百姓的仁君賢主。
原來。
皇上愛民如子的模樣,都是他裝出來的。
生死關頭,皇上仁君的人設轟然崩塌。
此刻。
秦昊帶著一眾將領,來到營地門前。
他抬頭望去,果然看到一群衣衫襤褸,滿臉怒容的百姓。
“滾!”
“大夏狗,滾出南楚!”
“這里不歡迎你們!”
“如果不是你們入侵南楚!我們何至于背井離鄉,落得如此田地!”
百姓們從地上撿起石塊,朝著大夏將士丟了過來。
蕭天志正帶領著神機營的將士搭建營地。
他來到營地門前,辯解道:“鄉親們,南楚本就是大夏的疆土!你們本來就是大夏的子民!”
“大夏軍來南楚,不是入侵,而是鎮壓叛逆!”
“大夏皇帝,英明神武,乃是萬古圣君!”
“你們跟著他,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百姓們聽到這話,臉上的怒意更盛。
“放屁!天下烏鴉一般黑!”
“沒錯!世上哪有什么明君圣主!”
“你們一個個嘴上喊的響亮,到最后受苦的還是我們百姓!”
“我娘已經八十歲,她走不動路,留在襄陽城里。現在襄陽城被水淹沒了,你還我娘親!”
百姓們義憤填膺,一個個破口大罵。
更有甚者,還有一位中年婦人發瘋一般沖向蕭天志,對他又抓又撓。
在百姓們眼里。
如果不是大夏進攻南楚。
秦川又怎么會挖開長江堤壩,水淹襄陽。
大夏和南楚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家園洪水肆虐,化為一片廢墟。
良田變成澤國。
親人們死在洪水中。
百姓們滿腔悲憤,只好向大夏的將士們發泄。
蕭天志滿身都是傷痕,卻一動不動,默默承受,眼睛中有淚水閃爍。
“將軍你...”
一名將士困惑不解,不知道為什么蕭天志不反擊。
以他的武力,一根指頭就能把這胡攪蠻纏的婦人打倒。
蕭天志卻搖搖頭,神情沉痛:“親人逝去的痛苦,我深有體會。如果,她這么做能好受一些,我受這點皮肉傷,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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