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仙這個飽嗝,已經說明了野鶴道長的靈魂去了何方。
我很是疑惑的問道。
“您不是鬼仙嗎……生吞陰魂,不怕被地府追究嗎?”
我這可不是故意拆穿他,而是好心提醒。
鬼仙雖然是鬼不是仙,但他們是鬼中的修行者,也要遵循懲惡揚善的天道規則,他這般做,極有可能惹來禍端。
鬼仙尷尬的咳了兩聲,解釋道。
“道爺有所不知,這個妖道的靈魂,早已被煞氣浸透,一就是大補之物……不,是作惡多端之輩!他活著的時候,肯定沒少做殺害無辜的事情,因此本仙將他吃掉,也算是替天行道,不會被追究的。”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嘴,師父說過,有些惡人的所作所為天地不容,殺死這種人,不管是天道還是地府,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向鬼仙行禮,禮貌的問道。
“兩次與前輩相見,也算是有緣,小道易小天,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幽冥鬼仙擺出一副高人模樣,自我介紹道。
“本仙姓蒲,單名一個戒字。”
我下意識的重復了一遍。
“撲街?”
話從嘴里說出口,我立馬就后悔了,可能是電影多了,我是用粵語說出這兩個字……
鬼仙睜了一下,隨后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他破口大罵,全無高人風范。
“你才撲街!你全家都撲街!”
要不是被道符召喚的幽冥鬼仙,不能對召喚者動手,這位爺非得把我也撕了。
我急忙解釋。
“前輩莫要動怒,我只是開個玩笑……”
我提起手指,迅速在空中畫了兩道符,正是我答應鬼仙的集煞符。
“前輩,這是小道答應前輩的謝禮,請您收下!”
我畫的符雖然是由靈氣構成,無紙無墨,但蒲戒身為鬼仙,自有保存的方法。
到集煞符,蒲戒立馬就不生氣,他揮手召喚一道煞氣,將兩張符包裹起來,收入袖中。
至此,交易已經結束,蒲戒應該離開了。
“咳!”
蒲戒咳了一聲,詢問道。
“雖然你起來弱了些,但能兩次召來本仙,又能以指畫符,必是師出名門,且懷有大氣運的人。
像你這樣的人,日后必定麻煩重重,本仙與你有緣,不忍你英年早逝,日后你若有需要,可隨時召喚本仙。”
我立馬反應過來,請幽冥鬼仙符是隨機召喚,哪怕我與蒲戒有天大的緣份,連續召喚三次召喚到他的幾率依舊很低。
除非……我們簽訂幽冥鬼契!
只要簽訂幽冥鬼契,再使用請幽冥鬼仙符就變成了定向召喚,百分百能召喚到蒲戒。
蒲戒能輕松干掉野鶴道長,實力毋庸置疑,和他簽訂幽冥鬼契,我求之不得!
我驚喜的問道。
“前輩可愿與我簽訂幽冥鬼契?”
蒲戒把頭一仰,鼻孔都快要朝天了。
“本仙無意與凡人簽訂契約,但你我有緣,此乃天意,不可違背,所以……”
“多謝前輩!”
“咳!”蒲戒握拳放在嘴邊,再次咳了一聲,“那以后的報酬……”
“前輩您提!”
蒲戒開口道。
“如果是對付剛剛這種雜魚,本仙的出場費是一枚集煞符,可若跟上次一樣,碰到純陽之體那種怪胎,價格另談!”
以蒲戒的實力,這個價格真的是非常公道了。
對于其他道士來說,畫一個集煞符非常麻煩,光是開壇做法就需好幾天的時間,可對我來說,那還不是隨手一畫的事情嘛!
雙方談妥后,我再次畫出一道請幽冥鬼仙符,蒲戒伸手在符上抹了一下,符的右下角,便多出了他的名字,幽冥鬼契這就算是簽訂了。
“既已無事,本仙先走了。”
“恭送前輩!”
蒲戒轉身,身形化作一團煞氣,消散于無形。
就在這時,只聽“哐當”一聲巨響,院門被人給踹開了,我定睛一,蘇有武帶著一幫人沖了進來。
“妹夫,我來幫你了!”
蘇有武手里舉著一把伸縮棍,殺氣騰騰的沖了過來。
可等他到閑云道長和野鶴道長都倒在地上后,一臉的不可思議。
“小天,你有這本事,還讓我搖啥人啊?”
我解釋道。
“有備無患嘛!萬一我打不過,還是需要你來救場。”
我頓了一下,指著兩人的尸體,詢問道。
“有武大哥,這兩位道長都已經過世了,你有沒有辦法處理一下……不要惹來麻煩。”
蘇有武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語氣嚴肅的回答道。
“沒問題,我會處理好的。”
他話音剛落,一道痛苦的呻吟聲,傳入我的耳中,我循聲去,只見被野鶴道長打暈的馬逍遙,捂著自己的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馬逍遙身上不出傷,但哼哈功是針對靈魂的攻擊,此刻他靈魂受挫,難受的要命。
他扶著自己的額頭,使勁晃了兩下頭,才艱難的睜開眼睛。
“師叔……”
馬逍遙到兩位倒在地上的兩個道人,臉上的表情,有驚慌,但更多的是無措。
他踉踉蹌蹌的跑到野鶴道長的面前,蹲下身子,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在野鶴道長的鼻子下。
下一秒,他猛的把手收回,一屁股坐在地上。
蘇有武向我,眼神中多出一抹狠厲之色,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搖了搖頭。
雖然這場麻煩是馬逍遙引來的,但他是錯信妖人,本身并無太大過錯,可以責怪,但不能亂來。
更何況,他是太清宮的弟子。
我開口道。
“馬道長,你這兩位師叔想做什么,我不說,你應該也想明白了,賊人欲取我性命,我不得不反擊,這是正當防衛,希望你能理解。”
馬逍遙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我能理解……但同門一場,還請易道長把兩位師叔的遺體交由我處理……”
我眉頭微皺,他的這個請求合情合理,但……
我正宇開口,馬逍遙再次開口道。
“易道長請放心,我以太清宮嫡傳弟子的身份向你保證,我此番舉動,定不會給你招來麻煩。”
聽到這話,我不再猶豫。
“那好,勞煩馬道長了。”
馬逍遙向閑云道長走去,而我準備進屋去龐小土,他魂魄歸位,應該快醒過來了,融合鬼已經魂飛魄散,他與蘇家的交易可以完成了。
誰知我還沒踏進屋門,忽然聽到馬逍遙發出一聲慘叫。
我急忙轉頭,只見閑云道長不知何時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手抱住馬逍遙的胸口,另一只手掐在馬逍遙的脖子上。
以他之前徒手捏碎石頭的力道,只要用力一扭,馬逍遙的脖子就會斷掉。
我驚住了,我明明親眼到五鬼把閑云道長的靈魂從他身體中拽出來,撕成碎片,閑云道長是怎么活過來的?!
閑云道長死死的盯著我,他獰笑道。
“那是我養的鬼,你以為我會不防備他們嗎?”
他從道袍里掏出一張破碎的道符,道符上殘留有閑云道長的靈氣。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是一種效果類似于“金蟬脫殼”的道符,它用靈氣凝聚一個假的靈魂,讓五鬼誤以為自己報了仇。
閑云道長說的沒錯,在符箓一術上,他確實有不菲的造詣。
閑云道長威脅道。
“易道長,乖乖把你的絕技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他!”
說著,他掐在馬逍遙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馬逍遙的臉色立馬漲的通紅,他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他瞪大雙眼,用哀求的眼神著我,似是求我救救他。
我用傻子的眼神與閑云道長對視,我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本以為,你比你師兄聰明的多,沒想到,你們兩個半斤八兩,都蠢的要命。”
閑云道長咆哮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和馬道長總共才認識幾天,就見過兩次面,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在乎他的生死?”
閑云道長愣住了,顯然他已經想明白,我說的非常有道理。
或許有人天生圣母心,憐憫眾生,但我不是。
師父說過,有一種修行者,修的是“太上忘情”,拋棄一切情感,他還說,這種修行道路太過無聊,讓我一定不要這么選。
因此,我有感情,但只限于自己在乎的人。
閑云道長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想穿我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馬逍遙。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放棄向我索要《天授寶箓》,而是拉著馬逍遙,一步步向院門走去。
蘇有武帶來的人,立馬攔在門前,閑云道長沖我喝道。
“易道長,你最好三思而行!如果因為你的阻攔,導致馬逍遙死在我手中,太清宮一定會追究你的責任!”
恢復理智的閑云道長,又重新變得聰明起來,他說的很快,如果因為我的阻攔導致馬逍遙死掉,太清宮或許明面上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但有可能暗中記恨。
我壓低聲音問蘇有武。
“有武大哥,如果是你被人掐住脖子,你有辦法反抗嗎?”
蘇有武瞥了一眼閑云道長,不屑的說道。
“如果是我,他早就躺地上了。”
“讓你的人讓開吧!”
從蘇有武臉上的表情不難判斷,他不太贊同我的決定,但還是選擇聽從我的安排。
“把門讓開!”
他的手下讓開了院門,閑云道長帶著馬逍遙一步步退去。
當他一只腳踏出院門時,我在他的眼中,到一絲放松。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機,我手掐道訣,將丹田內剩余的靈氣,全部調動起來,輕喝一聲。
“法術奇門!”
剎那間,我的腳下,生出一個只有我才能到的陣法,這陣法形似八卦,名為“奇門盤”。
在道家,奇門分兩種,一種是術數奇門,主要用于推算,俗稱算命,它與太乙、六壬并稱“三式”,是華夏古代數學術數中的一門絕學。
第二種奇門,名為法術奇門,道士以靈氣構建奇門盤,畫下“三奇”與“八門”,構建出一個能借助天時、地利,施展出不同法術的法陣。薆
說真的,我非常不擅長奇門,否則下山時,也不會給自己算了一個大吉的卦象。
但用來應急,還是可以的。
奇門盤構建完成后,我動用了奇門中最經典的法術之一。
“搬運!”
伴隨我一聲輕喝,我身旁的蘇有武突然變成了馬逍遙,馬逍遙一臉懵,他搞不清,自己怎么忽然就擺脫了閑云道長,還來到我的身邊。
同樣一臉懵的還有閑云道長,因為他赫然發現,自己綁架的人,從一就很柔弱的馬逍遙,變成了一臉猙獰相的彪形大漢蘇有武。
不等閑云道長反應過來,蘇有武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腰一彎,直接來了個經典過肩摔。
蘇有武卻是沒吹牛,他干脆利落的解決了閑云道長,當閑云道長落地時,我甚至聽到了他骨頭被摔碎的咔嚓聲。
蘇有武用膝蓋把閑云道長壓在地下,沖我喊道。
“小天,搞定了!”
我收回奇門盤,身形一個踉蹌,險些倒地。
我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剛剛畫了那么多道符,又用上了金光咒,都沒能把我丹田內的靈氣耗光,結果才用了一個奇門法術,就把我給榨干了。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以后能用符就用符,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再動用法術奇門。
“小天,你沒事吧?”
我擺了擺手,開口道。
“沒事,有武大哥,你讓人這妖道綁了,陪著馬逍遙一同送去太清宮吧!”
閑云道長活著也好,把他送去太清宮,更好解釋今日發生了什么事。
馬逍遙終于是回過神來,他沖我作揖,而且行的是晚輩禮。
“易道長,兩次相救,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我把馬逍遙扶了起來,我救他,一是本著能救就救,二是我確實有事想拜托馬逍遙,之前閑云道長詐死,馬逍遙突然死了兩個師叔,心情沉重,我不好提,但現在,時機正好。
我對馬逍遙說道。
“馬兄,若是方便,可否讓我拜見一下令師。”
馬逍遙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當然!我回去就跟師父說!”
蘇有武很快就安排好了人帶著野鶴道長的尸體,押送著閑云道長,與馬逍遙一同回太清宮。
等人走后,我們兩個進了屋。
龐小土還躺在床上,我走上前,把他嘴里的餅拔了出來,然后用大拇指用力掐他的人中穴。
只過了三秒,龐小土猛的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嘶!疼!”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