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皇后望著面前眉目如畫的女子,她的模樣和夢中一模一樣,令人見之忘俗。
果然是她啊,改變了她人生的人。
顧皇后臉上的笑容溫柔了幾分,“是衛國縣君嗎?久仰大名。”
蘇悅靈適時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不知您是哪位貴人?”
顧皇后沒想到蘇悅靈居然不記得夢中發生過的事情,她輕描淡寫說道:“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人。”
她明明為了她和容季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自己卻沒有相關記憶。這讓顧皇后不由萌生了憐惜的想法,想要多補償她一些。
蘇悅靈精致的面容緩緩綻放出明媚如朝霞的笑容,“雖然是頭一次相見,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覺得你十分面善,仿佛在哪里見過。”
顧皇后心中一軟,只覺得蘇悅靈就跟夢里一樣,她的笑容十分居然感染力,讓人看著也能不由自主地跟著微笑。她語氣含著笑意,“說不定是在夢中見過,我也覺得你很面善,一見如故。”
蘇悅靈認真說道:“我很高興我們在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
顧皇后不由笑出聲來,眼睛笑得彎彎,“我準備了幾道點心,要嘗嘗嗎?”
蘇悅靈看向領著她進來的大宮女。
那宮女面上平靜,心中卻掀起驚濤巨浪。她伺候皇后多年,鮮少見到皇后會對一個外人露出這種情緒化的笑容,更別說是表露出如此明顯的喜愛之情了。
衛國縣君大概是得了娘娘的眼緣吧。不過這樣美貌自信的女子,的確很容易讓人喜歡上。
她心中千種思緒飄過,面上依舊是恭順的模樣,“這邊距離慈寧宮還有一刻鐘的路程,原本準備帶您到了以后,再到偏殿休息半個時辰。”
見太后娘娘肯定得先整理一下儀容儀表。
半個時辰,那就是一個小時。
很好,時間夠的。她已經走得累了,更重要的是,等下還得再走一刻鐘!!
蘇悅靈說什么都不干了,她要先休息!
她坐了下來,好奇地看著擺在面前的點心。
顧皇后一樣樣給她介紹了起來,“這是松子百合酥、糯米滋、茯苓糕……”
每一道點心都十分小巧,就算全吃了,也不會撐肚子。蘇悅靈挑揀著吃了幾種,最后指著松子百合酥說道:“這個香酥可口,而且里面還加了百合吧,吃著的時候,嘴里還有百合的淡淡香氣,不錯。”
顧皇后笑了笑,“這個我也挺喜歡吃的。”
“等下我讓人把方子寫一張給你。”
蘇悅靈也不客氣,“好啊。等我回去了,也給你送兩盆我種的草莓。”
“是我跟海商買的海外種子,果實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別好。”
而且她種的西紅柿,也快成熟了。很快就有西紅柿可以吃了。
蘇悅靈在這邊坐了一會兒,休息過后才施施然起來。
離開亭子后,她狀似好奇地問那宮女,“剛才那位是宮里哪個娘娘嗎?我若是要送東西的話,該怎么給她?這違背宮規嗎?”
宮女抿了抿唇,說道:“過了明路的話就可以。剛才那位是顧娘娘。”
顧皇后姓顧,但宮中姓顧的嬪妃,并不只有她。在她以前肚子遲遲沒動靜時,她家族便送了一個旁支的女兒進來。只是那位顧娘娘不怎么得寵,只是看在皇后的份上,才冊封為才人。
蘇悅靈微微頷首。
宮女說道:“您送東西進來的時候,報我的名字即可。”
蘇悅靈又走了一刻鐘,才走到慈寧宮。
她在偏殿那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被請進殿內。
而太后和長公主早就等待多時了。
當她們兩見到蘇悅靈時,即使是見慣了美人的她們,都不由眼前一亮,尤其蘇悅靈今天并非穿著她那縣君禮服,她上身是月白色交領衫,下面是胭脂紅百褶裙,用金線勾出芍藥的樣式,花蕊卻是用黃水晶鑲嵌上去,顯得華貴又精致。她頭上的發髻她們同樣未曾見過,兩邊各扎著空心發髻,然后在中間位置收束成環狀,有種天闕仙人的靈巧飄逸,頭上插著太后先前賞賜的金廂倒垂蓮簪和一朵絹花,和明亮的眸子相得映彰。
太后也是愛美中人,一看蘇悅靈這容貌和打扮就喜歡上了。她就喜歡年輕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水蔥一般,讓人看了就歡喜。偏偏許多大家閨秀到她面前,打扮得一個比一個素雅端莊,仿佛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蘇悅靈才剛行李,太后便忙不迭說道:“不必多禮,到我這邊坐。”
太后身旁的嬤嬤將一個繡墩放在太后面前。
蘇悅靈本來就不是很想行禮,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謝娘娘恩典。”
然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太后含笑看著她,“皇帝在我面前夸你了好好久,今日可算是讓我見到人了。”
“是個好孩子,你看,她生得可真好啊,乍一看,我還以為是仙女下凡呢。”她夸著,還看向自己的女兒。
長公主不由點頭,即使是她都沒想到蘇悅靈如此美貌,尤其是那皮膚白皙透亮,坐在那邊仿佛會發光一樣。
其他伺候太后多年的嬤嬤聽在耳中,對蘇悅靈的地位又拔高了許多。太后如今的性子,倒有些回到年輕時模樣。喜歡和厭惡都表現得十分明顯,她在蘇悅靈面前連哀家都不說,一口一個我,可見心中是真的喜歡她。
換做是旁人,聽到皇帝夸,肯定要謙虛一把。
蘇悅靈只覺得這皇帝還挺有眼光的,她側了側頭,臉上寫滿了好奇,“圣人都怎么夸我的?”
看看皇帝的彩虹屁和元隨君的比起來如何?
長公主容湘將她的神色收進眼中,都忍俊不禁,臉上露出淺淺笑意。
太后回憶了一下,挑揀著說了幾句,不外乎就是蕙質蘭心那些聽膩了的贊美。
好吧,蘇悅靈覺得還是元隨君夸得更好聽,更有新意。
蘇悅靈說道:“娘娘和圣人也很好。”
都很有眼光!
蘇悅靈說話的時候,聲音篤定,眼神不閃不避,顯得格外誠摯。
“哪里好?”
蘇悅靈認真說道:“你們眼光都很好,慧眼識珠!”
這表面上是在夸他們,實際上還是在夸自己。
太后當即笑得前俯后仰。
蘇悅靈有些茫然,她覺得太后娘娘的笑點還挺低的。
笑完后,太后問道:“我先前賞賜給你的生辰禮,你喜歡嗎?”她語氣還帶著一點邀功的味道,“我辛苦挑了很久。”
蘇悅靈這才知道,原來那些東西是太后挑出來的啊。
她說道:“閃金緞挺好的,穿著很軟,而且特別輕盈。”
“水仙花玉石盆栽也很好看,我還直接在里面種了水仙,真花和玉石花一起,就更好看了。”
太后聽得津津有味,原來還可以這么弄啊。沒想到蘇悅靈不僅會打扮,還很有生活情趣。小孩子家家的就應該這樣,看著就很有活力。
有些人為了表達對她的敬意,東西賞賜下去后,都是貢起來,反而讓太后覺得好生沒趣。東西既然送了,那就是要用。只要沒刻意毀壞就行。
她聽到后面,問道:“我也喜歡閃金緞,穿著舒服。”
只是她平時在外面不太穿,閃金緞還是太閃了點,適合年輕女子。她若是穿得太花枝招展的,保不齊要被人背地里說她老妖精。
蘇悅靈仿佛同她分享一般,“可以拿來做繡鞋,穿著底特別軟。”
“我這段時間的繡鞋都是用閃金緞做的。”
殿內其他宮女都驚呆了。
每年收到閃金緞的人,哪個不是拿來做衣裳,好炫耀一把。結果蘇悅靈居然用來做鞋子?
她不覺得暴殄天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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