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枕鈺回到院子,看了眼梁疏空下來的房間,心中還是不免惆悵。
但很快她就擺脫了這個情緒,趕緊看向了手中的卷冊,宮默近日發來消息,說是想把京城的一些生意讓她代管。
這其中,還有一處酒樓。
打聽過后,這個酒樓所處的地方可謂寸土寸金,甚至是京城商門的關口。
換句話說,盯著的人,可不少。
一下午的時間,她便專心鉆研著此事。
懷知帶著兩個小的練大字,阮鈴見她一直忙著,悄無聲息的倒了一壺花茶,便拿起布匹給小家伙們做衣服。
夕陽西斜,院子里倒也一片安逸。
忽然間,門口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
“衛掌事可在?!”
外面傳來陌生男人的急切的呼喊,衛枕鈺猛地抬頭。
她微微擰眉,還是快步往外走了去,開門見到一個中年男人,有幾許陌生,是第一次見。
“何事?”
男人趕緊下馬,面露急色。
“小人是宮家酒樓的掌柜,就在剛剛,樓里出了事,但怎么也找不到少主!小的實在無法,這才無奈找到掌事這里。”
衛枕鈺眸子瞇了瞇,竟是已經走出門。
“走。”
一聲口哨落下,墨風早就激動的飛奔過來。
衛枕鈺利落的上馬,垂眼看向男人。
“路上說。”
掌柜眼中爆出驚喜,趕緊上馬緊隨其后。
阮鈴聽到這動靜還沒來得及問兩句,只見一人一馬早就沒了蹤影。
……是又出了什么事嗎?
兩匹馬馳行在路上,掌柜喘著氣,趕緊交代著來龍去脈。
“今日本是推新菜,客人便多了些,但有宗家的旁氏子弟來雅間鬧事,小二好生勸慰怎么都沒用,待我過去時已經起了沖突。”
“我本想著單獨協商,大事化小,但沒成想,那宗家子弟竟是在我們眼前口吐白沫七竅流血死了!”
衛枕鈺黑眸冰冷,語調鎮靜。
“然后有人傳,你們殺了人?”
掌事滿眼苦澀,點頭:“死的是宗二爺的遠親,這件事,怕是要徹底壞了酒樓聲譽!”
他是少主親自培養的掌柜,家族榮辱早已高于個人,只是進衙門坐牢還是小事,
宗正川。
衛枕鈺在心頭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旋即扯開唇角沒有多言。
若是別人,她恐怕還要深究一番其中內情,但宮默送來的信中提到了宗正川上門合作的事,那就很容易想通了。
合作不成,便想法子摧毀了。
果真是他慣用的套路,現在背后有人撐腰,越發張狂了。
宮氏酒樓門口,此時已經圍滿了人,嘶厲的馬鳴驟然而起。
高大的黑馬上,一襲素青長衫的女子淡漠的睨著下面。
一時間,嘈雜的聲音竟是小了下去。
衛枕鈺環視一圈,又看到了鎖緊眉心的總司。
“又見大人了。”
聽到這一聲,總司猛地轉頭過來,旋即道:“衛掌事。”
衛枕鈺卻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總司大人倒是盡職盡責,事無巨細,這般民間案子也親自出馬。”
總司聽出這話中的幾許不對勁,眼神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旋即挺直腰板。
“百姓的事,本官自然不會怠慢。”
耳畔邊只有女人清淺的一聲哼笑,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
只見她已經靜靜地朝著酒樓門口走去,人們自動的分列兩邊。
總司額頭隱隱有青筋亂跳,顯然受不了她這般無禮的態度,聲音沉了些,帶上點點威脅的意味。
“衛掌事,這里已經是本官接管,不得隨意擾亂現場!否則——”
“擾亂?”衛枕鈺聲音薄涼的重復一遍。
“那依總司的意思是,這案情來龍去脈,都已經分析明白了?”
“那是自然。”總司睨著人。
衛枕鈺低笑了聲,旋即側臉過來,她眼尾維揚,帶著幾許恣意。
“我不信。”
她聲音落下,所有人皆是呆住。
這掌事好大的膽子!
總司顯然沒想到她竟會這般說話,心頭怒火逐漸燃燒。
“衛掌事,你未免囂張了些。”
卻見那女人挑眉望來,似笑非笑,眼底劃過令人心悸的冷意。
“總司大人,辦案也要走個程序。”
“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定性的話,今日我還非囂張不可了。”
總司猛地手指成拳,眼中晃過明明滅滅的光暈。
許久,他冷笑一聲:“那便如掌事的心意,重新一查。”
衛枕鈺抽回視線,靜止走到里間,因著打開了內力,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感受到了潛藏在酒樓中幾道渾厚綿長的氣息。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看向身后的掌柜。
“幾樓。”
掌柜低聲:“三樓。”
總司冷哼一聲,看向掌柜。
“掌事可以進,你就算了,畢竟殺人可不是小事。”
掌柜當即面色一邊,眼底隱隱泛著怒氣,但最終還是捏緊拳頭沒吭聲。
他剛準備停住腳步,任由衙差走來把他看管在一旁,卻聽到薄淡的女嗓不容質疑的聲音漫開。
“跟上。”
“衛掌事——”
“總司大人,他是我的人,我有權利還他清白。”
衛枕鈺半側頭,聲音很冷,不由分說打斷了他的話。
那種猶如實質般的壓迫感撲面而來,總司一時竟是接不上話。
掌柜低下頭,眼眶卻在一瞬間忍不住的濕潤起來。
雖說他心甘情愿為家族獻身,但若是有一星半點的求生機會,又豈能不抓住?
眼下這個機會,是掌事給的。
他沒齒難忘。
行至三樓,衛枕鈺停在了房間門口。
她垂下長睫靜靜望著那倒地不起,已經沒有半分生機的男人。
不是熟臉,似乎沒見過。
宗正川倒是會選人。
只見總司已經跟在身后,意味不明的笑:“掌事打算如何查?”
衛枕鈺卻眸色深深地看到了一處,勾起了唇角。
“總司,你說,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案子,還用查嗎?”
總司瞬間白了臉!
他咬緊牙,不自覺的退后半步,聲音帶著凌厲。
“衛掌事,我勸你三思而后行。”
衛枕鈺卻不慌不忙的從袖中取出一副手套,笑意更深。
“那么緊張作甚,玩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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