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教官,”許哲遲疑地看著束星北。
“做你的事,”束星北揮了揮手,“做好了,馬上回來,我還有事讓你辦。”
“是,”許哲立即朝著巡邏隊那邊走去。
服從軍令,是草葉軍團入伍之后第一課。誰要是違抗軍令,上官就可以當場將之格殺。
這也是許哲沒有理會劉易風的原因。
總教官下的令,別說劉易風,就是軍團的總隊長大隊長,也不敢違背。
劉易風還在瞪著束星北。
“你不服氣的底氣來自于哪里?”束星北淡漠向劉易風問道。
“你忘恩負義,你,你喜新厭舊。我知道,你對我橫豎看不順眼,想免了我這個島主,可是,你對得起紅姐嗎?對得起她為你出生入死,對得起她當初在長慶島上放過你一馬嗎?”
劉易風聲嘶力竭地問道,語氣由憤懣變成了質問。
束星北笑了。
“劉易風,你說的這些,和你有關系嗎?”
“怎么沒有關系?我們一幫兄弟撐起了紅姐的天下,如果不是你,我們在外海依然活得好好的。紅姐跟了你,我們這幫兄弟過上些好日子,不是應有之義嗎?”劉易風既然選擇撕破面皮質問束星北,他索性來了一個竹筒倒豆子。
他不服,根本就不服。
這種不服氣,使得他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去思考他為什么會當上島主。
“自作孽,不可活,”束星北之前還嘆了幾口氣,因為紅娘子而不值。如今看來,他那幾口氣是白嘆了。這樣的人,是自己能挽救回來的嗎?
“難道我說錯了嗎?”劉易風依然不服氣。
“既然你振振有辭,我還可以給你一個選擇,你聯系紅娘子,把我來這里的情況告訴她,如果她繼續讓你做這個島主,從此我就讓百花島獨立于草葉軍團又有何妨?”束星北徹底地惱了。
他實在懶得和這個礙眼的家伙啰嗦下去。
許哲處理好了俘虜的事兒,再次進來,“總教官,辦妥了。”
“那好,隨我一道出去,看看那幾家大型米行,”束星北說道,正眼都沒再看劉易風一眼。
許哲心里直嘀咕,卻沒敢多說。因為服從束星北,是他馬上就要做的事兒。
兩人來到了外面,道路上的積雪很厚,踩在上面咯吱作響。
束星北手負在背后,緩緩地跟在許哲的后面。
“總教官,只能步行了,積雪太厚,車沒法開,”許哲歉意地說道。
“無妨,”束星北擺了擺手。
許哲聽到束星北這邊說,也就沒再多言語。
“你對這些米行有所了解嗎?”束星北問道。
“如果總教官問的是經營情況,我還真不了解,”許哲答道。
束星北哦了一聲,皺了皺眉。
規模大的米行有十五家,一家一家地去跑,也不知道能不能問出個名堂來。
不過除了上門詢問,束星北也想不出其他好辦法。
許哲對百花島的情況果然非常熟悉,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后,他們便來到了一條商業街。
“總教官,島上十五家規模大的米行全在這里。其他零星的米行,分布在島嶼各個角落,他們都是從這些米行進貨的,”許哲解釋道。
束星北正要答話,忽然看到了一群穿著簡陋獸皮裝的人大踏步由街頭走過,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這不是昨天在陌北鎮上見到的那個家伙嗎?姓顧,正是大匯米行老板宴請的那位。
沒想到這人果然是在百花島。
“總教官,您認識他?”許哲注意到了束星北的目光。
“他是什么人?”束星北隨意地問道。
“他叫顧秉之,是一家米行聘請的大師傅,”許哲輕聲介紹道。
“大師傅是什么意思?”束星北問著,腳下不停,緊隨這幫人向前行去。此時的束星北已恢復了本來面目,就算他站在顧秉之面前,顧秉之也認不出他來。更何況昨天在吃飯的時候,顧秉之也未必就注意到了鄰桌的束星北。
“大型米行都請了看家護院的武士,他是身手好的,二階武師,在這條街乃至百花島都非常出名,我們護衛中隊征收商鋪管理費用,和他打過交道。”
許哲解釋著。
“哦,是這樣,跟上去,”束星北說道。
許哲也不知道束星北要做什么,但總教官有令,服從就是。
兩人很快隨著顧秉之來到了一家大型米行,一看門牌,束星北不由得就是一愣。
原來這家米行門前的匾額上,正是大匯米行四個字。
陌北鎮上的那家米行,也叫大匯米行。
難道說,這里本來就是辰姓老板開設的米行?自己從自己那里進貨?
束星北目光閃爍,對這件事越發覺得好奇了。
“兩位客官,你們是來買米的嗎?”店里的一個伙計看到束星北二人,趕緊過來問道。
還不等束星北他們說話,伙計又說了一句,“非常抱歉,我們店里的米全部賣光了。”
“賣光了?賣光了難道不能再進貨嗎?我要的米數量可是不少,一百噸,”束星北忽然說道。
正要開口的許哲聽到束星北的話,便閉上了嘴巴。總教官這么說,必然有他的用意。
“真是對不住了,你要得再多,我們短時間內也供應不了,二位還是過段時間再來吧,”伙計賠著笑臉道。
正說著,只見一個個伙計扛著滿袋大米由店內走了出來,腳下不停地向外走去。
“他們扛的不是大米嗎?”束星北故作好奇地問道。
“是大米沒錯。這批大米是我們店里僅剩的存貨,已被人買走了。”
“我愿意出雙倍的價錢把這些米買下來,”束星北越發覺得這家大匯米行有問題。
“對不住了。小店做生意,講的是一個信用,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兒。”
伙計說得堂堂正正,可是束星北哪里肯信。
“這樣,你告訴我買主現在哪里,我去找買主談,我就不信了,雙倍的價錢還買不到米,”束星北眼珠一轉。
伙計用著警惕的目光看著束星北,“這位爺,你是來找茬的吧?”
“咦,你這話從何說起?”束星北詫異地問道。
可是伙計已不理會他,而是朝著店里喊了一聲,“顧師傅,這里有人搗亂。”
店堂里響起一聲怒吼,“是誰來大匯米行放肆,好大的膽子。”
隨著吼聲,顧秉之便從后面快步奔了出來。
“就是他們,”伙計朝著束星北和許哲二人身上一指。
顧秉之一捋衣袖,就要動手攆他們走,忽然,顧秉之的目光凝住了,他看著許哲,將信將疑頭地問道:“許隊長?”
“是我,”許哲微微頷首。
“許隊長怎么可能過來買米?”顧秉之沒辦法動手了。百花島的護衛中隊長來了,他向許哲動手,是不想讓大匯米行在這里開設下去了嗎?
“瞧顧師傅說的,我們護衛隊就不要需要吃飯了嗎?”許哲順著束星北之前的話說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個意思。我是說,許隊長需要大米,只需派人來和我們說一聲就行了,哪里能勞動您大駕光臨呢,”顧秉之賠起了笑臉。
“我來也是一樣啊,大匯米行給我一百噸大米,馬上就送,沒有問題吧?”許哲問道。
束星北冷眼旁觀,他倒是要看看顧秉之接下來有什么說辭。
如果直接拿人,沒準兒打草驚蛇。
“許隊長,您真要大米?”顧秉之依然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覺得我一大早過來消遣你?有沒有,給個痛快話,”許哲故作不耐煩。
“這個,這個,這個還真沒有。這樣,許隊長,您要是不太急的話,最多一周,一周之后我親自給您送過去,”顧秉之說道,目光卻在束星北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你這里沒有,其他米行總有吧?顧師傅在這里熟,引我去別家看看,”許哲心里一動。
顧秉之臉色越發難看了,“許隊長,是這樣,我們有一個大客戶,這條街上的其他米行剩余的貨都被我們提前幾天拿了過來。今天正在發貨。所以,”
“所以其他家也沒有,是不是?”許哲臉色一沉,“照你這么說,我護衛中隊從今天開始就要餓肚子了?”
“這個,這個,”顧秉之眉頭越皺越緊,“護衛中隊,護衛中隊一百人,我留五百斤米,先給許隊長,然后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從其他地方進貨過來,您看成不成?”
許哲沒說話,而是用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束星北。
許哲這個目光,讓顧秉之心里有了懷疑。他發現,今天來的兩個人中,許哲還不能做主。做主的,是這位青衫漢子。
許哲是百花島的護衛中隊長,地位在許哲之上的,至少也是島主級別的,或者是草葉軍團大隊長級別,這樣一想,顧秉之便心生警惕。
等他再次凝視束星北時,顧秉之有了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真的好面熟。
但顧秉之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和這個人見過面,更別說打交道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自己對他有這等熟悉的感覺呢?
咦,不對,不對。
“你?你是?”顧秉之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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