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子鳴回到家中,激動的整宿都睡不著覺,仇恨的種子似火苗,被趙澄點燃后,便迅速燃燒成熊熊烈火。
兒時遭遇,往日種種,在記憶中依然無比深刻。
在大家族里,兒子的地位和父親的身份息息相關。涂子鳴的父親涂昂是涂家上任家主的侄兒、涂千虎和涂萬虎的堂弟,還是關系并不親的那種。只是因為頗有經商的才干,才被老家主看中拿來使喚。
但使喚僅僅就只是使喚,老家主把心思全花在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對涂昂并沒有悉心栽培。
說白了,只是利用罷了。
但哪怕是這樣,涂千虎和涂萬虎也還是看不慣涂昂,認為他搶盡了風頭,有要和主家爭風的嫌疑,對他各種欺凌。
而年幼的涂子鳴,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成為了被同齡人欺負的對象。
小小年紀的他起初還想反抗,但被父親嚴厲呵斥甚至毒打后,從此便忍氣吞聲當起了鴕鳥,成為涂家的透明人。
然而涂昂的忍讓不但沒讓這種厄運消失,反而釀成了大禍。
涂子鳴的娘子姿色很好,被涂萬虎看中,于酒后將其霸占。涂昂終于忍無可忍,要老家主嚴懲涂萬虎,還他一家公道。老家主偏袒兒子,不予理會。涂昂氣不過,將涂萬虎一紙告上公堂。
哪知公堂上講的不是法,而是與涂家的利益勾結,涂昂狀沒告成,反被老家主報復,動了家法后關進小黑屋。
這期間,涂萬虎和弟妹有染的事情在家族里傳的沸沸揚揚,卻不是涂萬虎霸占弟妹的版本,而是弟妹淫賤放蕩,勾引涂萬虎不成,便趁著涂萬虎醉后鉆進了他的被窩。
而這種風言風語,就是涂家現在的家主,涂萬虎的哥哥涂千虎一手策劃的!
涂子鳴的娘受不了這種污言穢語,于絕望中跳了井。
涂昂出來得知此事后,變得瘋瘋癲癲,整日披頭散發,再也打理不了家族的生意。
那一年,涂子鳴只有十歲。
父親瘋了,母親自盡了,還背負著放蕩的名聲,涂子鳴在家族里的日子很不好過,即是笑柄,也時常遭人辱罵毆打。
他記住了父親的話,忍讓,這些人得罪不起。
但他更記住了父親的遭遇。
忍讓是沒有用的,只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越發得寸進尺!
如果非要忍,那也不是忍讓,而是隱忍。
隱忍下來,現在得罪不起的,不代表永遠得罪不起!
隱忍下來,等有一天我有力量了,我有機會了,我將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涂子鳴知道,現在機會來了!!
趙澄交代過不要拖,涂子鳴也深知涂萬虎不在家的情況下是動手的好機會。涂萬虎在涂家的作用雖不及陸源在陸家,但凡是涂家有重大決策,涂千虎都會征求弟弟的意見。
于是涂子鳴在第二日就行動起來,他聯系了那些和他一樣在家里不受待見,從小被欺負的年輕一代,又去找了昔日與父親關系好的叔伯,還有極個別年輕的仆人。人不要多,只要肯辦事敢辦事的就行。
他只需要行動的人,至于如何善后,趙澄答應過他了。
“子鳴,你說怎么干?”
“子鳴,我們都聽你的!”
“早就受不了這窩囊氣了,大不了同歸于盡!”
涂子鳴看著眼前二十來個同齡人和幾位叔伯,鄭重的說道:“同歸于盡不至于。只要我們能成功,就有人給我們善后。”
“你有何計劃?”
“就憑我們這些人,要明面上對涂千虎發難幾乎不可能成功,家中那些和涂千虎捆綁在一起賺錢的老人就會反對我們,不會允許現在的權力平衡發生變化。”
涂子鳴的目光陰狠起來,道:“那我們就出其不意,不和他們講道理,直接殺了涂千虎!”
嘶!!!
聞言,場間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眾人萬萬沒想到,平常這個老實巴交的孩子,一出手竟然就這么狠!
可驚訝歸驚訝,但大多數年輕人的臉上都流露出興奮的神色。
在他們之中,這是多少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啊!
如今有人出頭把他們聯合起來一起做這件事,有的搞!
有人疑問道:“涂千虎身邊是有高手護衛的,我們有機會嗎?”
“涂萬虎出去避風頭了,為了防止趙澄追殺,他帶走了大部分高手,現在留在家里的高手不多。”
頓了一下,涂子鳴接著說道:“當然,我并不認為我們非要先和高手交手了才能殺人。”
有個年紀大的長輩說道:“我們這么多人去找涂千虎,肯定會驚動護衛涂千虎的高手的。”
“誰說我們都要去找涂千虎?涂千虎那里,我一人去就夠了。我一個晚輩以送重要情報為由去見他,他必然會見,支開護衛后,就是我下手的時機。只要我得手,就算護衛來了,我便能以利益誘之。”
“而你們,和我同一時間,一人一組也好,兩人一組也好,分別去找家族里那些和涂千虎利益一致的老人,用我的方式…”
涂子鳴眼神堅定,充滿寒意的說道:“把他們統統殺光!”
這一次,不再有倒吸涼氣的聲音,但每個人看向涂子鳴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心狠!手辣!
“子鳴,這件事就算能成功,涂家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對我們的報復也將接踵而來,你想過沒有?”
涂子鳴道:“我說了,有人善后。”
“誰?誰有這么大能耐?”
“江城新主。”
“鄧富貴?!”
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如果是鄧富貴肯相助,那我們確實不用擔心善后問題。”
“可鄧富貴為何要幫助我們?”
這時一個年紀大些的長輩說道:“鄧富貴不是幫我們,他是在幫趙澄,從他開始幫苗家打壓涂陸兩家這件事上,就看得出他和趙澄交情匪淺。子鳴,聯系你的人恐怕不是鄧富貴,而是這位小相爺吧?”
涂子鳴點點頭。
那長輩繼續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趙澄只是在利用你?他身邊不缺高手,要刺殺涂千虎比你更有勝算。可他為什么要讓你去?就是因為如果失敗了,這事也和他沒半點關系,是我們涂家在內斗!”
“小相爺沒讓我刺殺涂千虎,甚至沒吩咐我怎么做,他只是承諾會為我們善后,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去搏一搏自己的未來。”
涂子鳴朝眾人掃了一眼,接著說道:“而且…我當然知道他在利用我,但這對我而言,對你們而言,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是小相爺的陽謀,我明知自己被利用,卻也甘愿被利用!甚至還擔心自己無法被利用!!”
長輩搖了搖頭,嘆道:“要去你們去吧,我不喜歡被利用的感覺。”
說著,轉身離去。
噗嗤!
長輩的身體一滯,眼前的年輕人們看到他從胸口冒出來的刀尖,雖有驚訝,卻沒有同情的神色。
“叔,你老了,已經沒有血性了。但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活著成為不穩定因素。”
“你不想翻身了,但你的這些侄兒們,都想!”
涂子鳴抽出匕首,凝視著刃上的鮮血,目光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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