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處的觸感,讓陸英明白,劉蕓想遞東西給自己。
于是,兩人手分開之時,她悄無聲息地順走了原在劉蕓掌心之物,兩人似依依不舍的分開。
陸英上了馬車,隨即李景清一聲令下,車隊動了起來,她撩起馬車簾子,沖著外頭的人擺擺手。
劉蕓塞給她的是張紙條,她偷偷看了一眼,上頭只寫了兩個人的名字,這沒頭沒腦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好先收了起來。
這是陸英頭一回出遠門,車隊行在城中時,她還坐得住,只偶爾挑起簾子一角看幾眼,待出了城,她開脆掀起了簾子光明正大地探頭看著。
未出過京的,頭一日什么瞧著都覺新鮮,待日復一日入目所見不是山便是水時,漸漸也就膩了。
陶娘子呆在馬車內,身旁又不是平日熟識的婢子,自然覺得憋悶,于是這日便叫了陸英過來說話。
雖說陸英與陶娘子早前并無多少往來,眼下馬車內只她們二人,陸英正想著說些什么,沒想到陶娘子先開了口。
“其實,之前柳妃私通前朝官員之事,并非是皇后娘娘憑空捏造的,而是有人送了消息給娘娘。”
陸英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舊事重提。
而今她早不是柳妃的人,那事雖未查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但已無人追究,她想不通她為何還要提起。
“那是何人遞得消息?”陸英也隨口問了一句。
陶娘子搖頭:“我們也不知,只是那時皇后氣柳妃不知禮數,就想著小懲大戒,敲打她一番,才鬧出了那事。”
“后來,我們察覺這事竟將皇后娘娘和賢妃也牽扯了進來,才知這遞消息之人的心思有多深,此舉將三方都拖進了亂局之中。”
若陶娘子所說是真的,那到底是誰動的手腳,能將后宮三個貴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這事已過去了,淑月公主又何必告訴妾這些。”陸英聽得索然無味,末了笑著說道。
陶娘子苦澀一笑:“是啊,事情已經過去,只是皇后娘娘還要日日呆在后宮里,與柳妃她們朝夕相對。”
說著,她挪著身子湊近陸英幾分:“我同陸女史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莫看娘娘身居高位,但她在后宮實屬不易,只盼往后陸女史能幫襯著她一些。”
陸英垂下眸子,暗道這陶娘子倒是個忠心的,自個兒前途未卜,卻還惦記著皇后。
她沒有答應,更未拒絕,只是無聲淺笑。
越往北走,景致也變得開闊大氣起來,驛館也越發的簡陋,陸英本以為自己是個苦命的身子,隨便到哪兒都習慣,可沒想到,她竟不習慣床榻。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睜眼嘆了口氣,看著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光,干脆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下了臺階,她仰頭看著圓月,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天氣也越發的熱了。
“睡不著?”
突然傳來一句問話,陸英將將要伸展的手忽地一僵又收了回來,轉頭便看到李景清手拎著一個小酒瓶子,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她抿了抿唇,應了一聲:“嗯。”
她后悔了,做什么出來呢,就算睡不著呆在屋子里就好,眼下看到他,她竟生了一絲局促。
“是床榻睡不習慣吧?這里的沒有宮里的軟和,往后讓桑錦問他們多要一床被褥。”他說著。
“嗯。”而她只是站在原地,又是淡淡地一聲。
李景清不由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起身向她走來。
陸英正在心里想著借口,沒想到他突然走過來,一時間有些慌神,甚至后退了兩步。
“你這幾日是怎么回事,為何我覺得你在躲我?”李景清看到她的動作,眉頭皺得更深。
自打離宮后,他就覺得她怪怪的,本以為遠離了皇宮,她能自由些,沒想到她瞧著反而更拘緊了,這些時日他們說得話加起來絕不超過十句。
早知如此,那時就不勸她離宮了,好歹留在宮里也不必吃這些苦。
“殿下,你是大安皇子,妾是送親女史,有那么多眼睛盯著,咱們要守規矩,可不能讓大齊人看笑話。”她垂著眸子,未曾看他一眼,規規矩矩地說著話。
“我們何時不守規矩了?”他笑問。
雖臉上帶著笑意,但笑意卻未能到達眼底,李景清明知她很奇怪,但她的話卻讓他無法反駁,且她不愿如實相告,他也沒法子問出什么來。
陸英被他問得語塞。
“啊——”
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陸英猛然回身,立馬確定是陶娘子發出的聲音,拔腿就往樓上跑。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更有守衛持刀跟了上去。
陸英伸手一推,沒能推開,只能將門拍得啪啪作響:“公主,出什么事了,快開門,公主。”
屋內遲遲無人來開門,也沒聲響,李景清伸手拉開她,一腳踹在門上,嗵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
陸英沖了進去,屋里頭沒有點燈,只有透過窗子射進來的月光,看到陶娘子仍躺在床榻上,可這么大的動靜,她像是沒聽到似的,一動不動的躺著。
她沖了過去,輕推了推,發現怎么推都推不醒人,正擔憂起來,桑錦湊過來,拿了個小瓶子在她鼻間晃了晃,便見陶娘子悠悠轉醒。
“公主,出什么事了?”陸英問道。
陶娘子呆怔了片刻,眼神迷茫了片刻,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著被子往陸英的方向縮了縮:“我剛剛看到有個人影出現在我的房里,我叫了一聲,他就從窗子里出去了。”
陶娘子說著,怯怯地伸手指了指窗子的方向。
眾人看向窗子的方向,果然發現窗戶洞開著,難怪方才進來時明明屋子里沒點燈,卻亮得很。
李景清沖到窗邊看了眼,外頭的巷子里空無一人,只偶有幾聲犬吠從遠處傳來。
他伸手關上了窗子,這廂桑錦已點起了油燈,而方才守在門口的侍衛,此時都四散去搜尋可疑之人,房內只余下陸英等幾人。
“此處有勞陸女史照看,我且下去看他們可有搜尋到什么?”何尚不便在房內久留,與陸英和李景清說了一聲,便出了屋子。
陸英看著仍瑟瑟發抖的陶娘子,正想開口說話,忽然聽到嗵的一聲悶響,眾人轉頭看向窗邊的箱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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