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肅給康承打電話并不奇怪。
因為，康承被他“壓服”后兩天還專門到春筍大廈拜訪他，想要挽回龍珠直播、天下公司給佑達的單子。很有《潛伏》里面那個說話結巴的中統特務謝若林的風范：
如果你一槍打不死我，我又活過來了，咱倆還能做生意，只要價格公道！
上午十二點許，康承正在去參加一個飯局的路上，不假思索的道：“曹總，只要價錢公道。”
心里卻有點犯嘀咕。他其實很關注曹肅的動態。能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把這位曹總踩下去，他是非常樂意的。
曹肅接過身旁冷瑜桐遞來的資料，兩人正在坐在豪華的奔馳商務車中，前往龍珠直播的分公司。翻了兩頁看到名字，說道：“我希望你幫我調查下八駿投資的資料。”
康承問道：“君御集團老板胡振羽二兒子胡俊楓的投資公司？”
曹肅心中驚訝，微笑著道：“康總，胡俊楓在深城這么出名？”
康承笑道：“曹總，深城雖然是一線城市，但圈子其實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大。胡俊楓在深城的商界很有名！好些人和他做過生意，都稱贊他以后會接胡老板的班。”
曹肅道：“那置他大哥于何地？”
“哈哈！”康承爽朗的大笑。胡俊楓做生意，侵略性非常強，和他老子當年很有點像，甚至可以說得到精髓。深城商界的人這么“捧”，有些事情是明擺著的。
誰吃虧后還忍氣吞聲？
康承道：“曹總，八駿投資主營業務是風險投資。我可以幫你調研出他們大部分投資去向。這單我收你五百萬。”
想通過風投公司給胡俊楓壓力，這基本是辦不到的。但是，他才不會暴露出他正長期關注著曹肅的事。他早知道胡俊楓、姚光軒在聯手“掠奪”清水園項目收益的事。
這事有些人關注下就知道。宋夢曦這女人在深城商界可謂是大名鼎鼎。現在她攀上的高枝出事，想要把這美人收進房中的男人不在少數。
曹肅微微一笑，“康總，你這不會是報復性收費吧？”
曹肅也在演康承，沒有說“趁火打劫”！他不會把盧雨新這個美熟婦給賣了。這是一個良好的信息渠道，將來或許某個時候能有大用。
康承爽朗的笑道：“哈哈，曹總，怎么會？這樣，我附贈你一條消息，胡俊楓在搞小額貸款。他那個網絡平臺是通過他朋友持股的。”
曹肅略微琢磨下，道：“500萬的價格太貴。看在你這個消息的份上，100萬吧！我看看胡俊楓的投資偏好。誒，他有沒有加杠桿炒股、炒期貨？”
康承討價還價：“曹總，佑達公司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做市場調研，100萬真沒多少賺頭。”
“那就算了！”曹肅很干脆的道。
他心中有些失望。如果胡俊楓并不在金融市場上操作，而投資公司僅僅是做風投，他還真拿胡俊楓沒什么好辦法。他的炒股技術沒得發揮。
而小額貸款、網貸，現在很多公司都在搞。包括濃眉大眼的小米。這里面藏著很多坑。
康承連忙道：“別。曹總，這單我接了。”有生意做總比沒有強。佑達公司一年的利潤也就兩三千萬。
又遮遮掩掩的道：“曹總，地產公司肯定和銀行有合作。貸款，發債這都是常規操作。他們要獲取足夠的現金。像恒大就喜歡發債。而且，收益率很高。”
康承的身段在金錢面前還是很柔軟的！曹肅笑笑，懶得再搭理他，說道：“康總，再見！”
…
掛了電話，曹肅琢磨了下，給深商行的董事方文隆打電話，胡家父子既然在深城商界里這么出名，提個名字，康承就知道。那方董應該是知道些什么。
“方董，不好意思打擾你。我有件事想咨詢下你…”
方文隆倒沒有在外參加飯局，而是在自己家中的別墅和妻子一起吃飯，聽曹肅說明來意，略微琢磨下，道：“胡俊楓和交行合作的比較多。和我們深商行倒沒有多少業務往來。
深駿實業的資金鏈應該很健康。就我知道的消息，他應該沒有在玩股票、期貨、債券。或者玩的規模不大。
君御集團肯定有財務上的運作。這么大的集團，需要保證資金順暢。但他們是家族公司，而非上市公司。這誰都不知道他們內部怎么運作的。”
曹肅道：“…”還真是烏龜殼，沒法下嘴。
不過想想也是，胡家父子生意做的這么大，要是有很明顯的破綻、漏洞，早就被人把公司弄死。
方文隆道：“曹總，要不我幫你說和下？”曹肅話里話外的意思要找胡俊楓的麻煩。
曹肅道：“方董，謝謝。但我看小胡未必有這個打算。他打算把我的五千萬資金留在清水園項目里，不讓我退出。”
清水園項目是單獨組建一個的項目公司，地產公司基本都這么玩。一個項目，一個公司。
這個項目的開發資金進的是專項賬戶，沒有胡俊楓的配合，他想把先期投入的五千萬資金抽走，基本不可能。
方文隆微怔，隨即苦笑一聲，“這還真是胡俊楓做生意的風格。他做生意喜歡占盡所有的便宜。偏偏他比較聰明，經常能達成目的。市里好幾個和他做個生意的老板提起他牙癢，有苦說不出。”
曹肅有點奇怪，“方董，按照咱們中國人做生意的邏輯，這樣的人應該很不受歡迎啊。胡俊楓怎么會有這樣的性格？”
方文隆道：“你這個理解是有錯誤的。生意人對每一分錢都算的非常精細！
我舉個例子。長江商學院的李首富。馬蕓等第一屆的學員去港島參觀、拜會他。這個視頻網上還能找到。李首富大講特講：創造自我，追求無我。
實際長實集團派到口岸來接的車，座位恰恰就是學員人數。一個座位都不多。精明到骨子里。”
曹肅：“...”
這故事他是信的。
網上不流傳過李某某的一個故事嗎？他上班時一個硬幣掉了，保鏢幫他撿起來，他給了100港幣給保鏢。還說：這是別人勞動所得。而那一個硬幣是他的財富，不應浪費而置之不理。
你把這個故事延伸到生意中，如果他認為這是他在生意中應賺得錢，是不是會算計到骨子里？
不賺最后一個銅板的意思是：賺到你只剩最后一個銅板。
掛掉電話，曹肅坐在車內微微沉思著。
陪著曹肅到京城出差的冷瑜桐輕聲問道：“曹總，拿他沒辦法？”
曹肅點點頭，嘆道：“先處理電影的事情了！”
中午時的陽光清冷的掠過京城的高樓大廈。12月底的京城已是寒冬的模樣。
…
…
康承參加完中午的飯局，滿面通紅的在司機、助理的陪同下離開酒樓，坐車返回家中。
他今年五十歲，喜歡傳統文化。到他這個年齡已經過了好酒好色的階段。但佑達公司是做信息咨詢公司，必要的應酬沒法少。
坐在奔馳中，康承略微思索了片刻，給簡涌打個電話，“簡少，有個事我給你說一聲。曹肅、宋夢曦正在和他們的合作伙伴鬧矛盾…”
他把曹肅給他打電話的事情說一遍，還夾帶著他的分析。
簡涌三十二歲的年紀，父輩在省工信部門工作，上午11點左右才起來，中午正在和“朋友”在粵式餐廳里喝早茶，樂道：“這就有趣。你先跟進這事。我和潘哥商量下。
老康，上次曹肅那樣落你的面子，現在要你和他合作，你沒心里障礙吧？”
康承道：“簡少，不會。生意就是生意。”
簡涌滿意的點點頭。
…
…
龍珠直播京城分公司在朝陽，在中央商務區里旁邊高碑店的一座寫字樓里租賃一間小辦公室。看起來頗為寒酸。
分公司的負責人把曹肅迎到辦公室里。稍后，賈子豪和云文浩先后到來。
賈子豪三十五歲的年紀，還是在裝“儒商”，布衣長衫，手臂里挽著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打量著這間簡陋的辦公室，調侃道：“曹總，你這地兒可不行啊！”
他是江大畢業的校友，和曹肅不打不相識。其創建了的豪杰傳媒資產過億。主要是從事影視相關的工作：影視投資，藝人經紀，公關，中介等等。
他幫著曹肅操持一個五千萬元的項目，目前在京城混的春風得意。才一個多月沒見，都挎著一蜜。
云文浩今年24歲，國內影視巨頭光線傳媒二股東的小兒子。他性格外向，笑著和曹肅握手，“在市區里，交通便利，條件就要講究。把公司放到的城外去，辦公地點不愁，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他幫曹肅在搞一個三千萬元的項目。指定的女主是高媛媛。這個項目更多的像是在給他練手。
冷瑜桐泡茶進來，坐在曹肅身側后方，拿著筆記本旁聽。云文浩忍不住打量她一眼。她身高足有一米七七，身形苗條，穿著黑色的修身長褲，兩條美腿格外的誘人。容顏冷艷動人。
“條件簡陋，老賈，云少，你們將就下。”曹肅客氣道，“我們開始吧！”
賈子豪帶來的甜美女孩已經被打發出去，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遞給曹肅，道：“曹總，我這里兩個項目比較適合華仔。你看看。”
曹肅拿過來。
第一個項目《師父》，第二個項目《捉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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