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你說你沒罪,就沒罪嗎?”
李峰抽出腰刀,冷笑:“少廢話,跟我走!”
腰刀之上冰冷的寒光晃得那個人睜不開眼睛。
那中年漢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捕頭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啊,我就是個賣肉的,一直都在本本分分地做生意……”
“呵呵。”
“有人告你賣病死的豬肉,吃壞了他的娘親!”
“你現在就跟我回衙門接受審問,張屠子,如果你真的無罪,縣令大老爺自會還你清白!”
那張屠子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砰!”
外面傳來了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那張屠子被一個捕快一腳踹飛,撞到了一排桌椅。
緊接著,幾個捕快就走上去,獰笑著把那張屠子綁了。
為首的那個捕快使了個眼色,其他的幾個捕快就笑著跑到那張屠的肉鋪里,把里面大幾百斤的豬肉割了,各自扛著一塊,匆匆去了。
“豬肉!”
“我的豬肉!”
張屠子嘴角流血,心疼地大叫。
“你們為什么搶我的豬肉!”
“為什么搶我的肉!”
“呵呵,你的肉?”
李峰嗤笑。
“我告訴你,那些肉現在都是贓物,我們要拿回去調查取證!”
“如果可以證明那些肉確實不是壞的,到時候自然會還給你!”
坐在樓上的鐘長生搖了搖頭。
這一套他實在太熟悉了。
這些肉拿回去衙門,自然是那些捕快和縣令分了。
只留下一小部分,割下來放著,眼下是夏天,這么熱的天氣,只要在外面放個一兩天,這肉不臭也臭了!
到時候,張屠子自然是有罪的。
大周神朝建立之初,為了防止官員久任一方,在地方上形成宗族勢力,因此,建立了官員輪換的制度。
但,這種輪換的制度,只是針對州府郡縣一級的官員,地方上的那些胥吏,比如吏戶禮兵刑工六房的吏員,書手,主簿,主文,皂吏,捕快,壯班,馬夫,雜役之類的人,卻都是出自當地,根本無需輪換。
尤其是書手,主簿,主文之流,甚至都是世襲。
這些胥吏把持著地方上的許多事務,手段高超,很多時候,就連縣太爺都拿他們沒辦法。
他們在地方上的宗族勢力也極為強悍。
所謂閻王好斗,小鬼難纏,便是由此而來。
即便是在九州大陸這等擁有超凡武修的世界,那些胥吏對于張屠子這樣沒有修為的平頭老百姓而言,依舊是一座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這些胥吏只要稍微耍一些手段,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掠奪他的財富,自由甚至是生命。
“嗯?”
鐘長生自問不是什么大善人,但這種事情既然自己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他正準備下樓,卻發現那捕頭李峰打發幾個捕快把那肉鋪里的幾百斤豬肉帶回去之后,竟依舊不滿足,轉身走近客棧,朝著樓上走了過來。
那李峰剛走到了樓梯上,鐘長生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氣息。
身為捕頭,常年打打殺殺,身上有煞氣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那李峰身上的煞氣之中,還蘊含了那么一絲的魔氣。
正是這一絲魔氣的存在,讓那李峰的實力明顯高出了其他捕快一頭。
他能夠成為這淚城衙門里的捕頭,全靠了那一絲魔氣。
鐘長生微微皺眉。
“沒想到這萬象城以南不過七百里之地,魔門的滲透,竟已經到了這等小人物的身上!”
似李峰這等微不足道的胥吏都被魔門滲透,鐘長生已經隱隱地意識到,在這淚城附近,只怕至少都隱藏著一個魔門據點。
“大周神朝的處境,看起來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啊!”
鐘長生不由在心中感嘆。
此時,那李峰已經帶著幾個捕快上了樓,徑直來到了鐘長生的包間之前。
他此行早就以【幻龍斂息真意】收斂了全身氣息,看起來與凡人無異,似李峰這等連先天境都沒有的武者,自然看不出他的底細。
鐘長生本就無心隱藏自己,那李峰憑借著眉心的一絲魔氣,立時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李峰冷笑不已。
看到他之后,這滿客棧的人都跑了,偏偏他鐘長生沒有跑,顯然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這樣的人,最好拿捏。
“小子,看著面生啊,外地來的吧?”
李峰淡淡一笑。
鐘長生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修為。
后天七重。
區區一個小縣城的捕頭,竟然能有后天七重的修為,已經算得上是另類了。
畢竟,即便在天獄之中,這樣的修為也已經足以勝任獄吏的職位了!
尋常縣城里的捕頭,修為能夠后天四,五重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是的!”
鐘長生淡笑,“不知捕頭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嗎?”
李峰淡淡一笑,立刻就拿出了他那一套慣用的話術。
“小子,你犯法了,你知道嗎?”
“犯法?”
鐘長生佯裝震驚,甚至故意帶上了一絲驚怒。
“不!不可能!”
“我一直都是守法的良民,捕快大人你可不能亂說話!”
“你說什么?”
“我亂說話?”
李峰擰眉,立刻抽出了腰刀。
“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李峰是什么人?”
“在這淚城,我說的話,那就是金玉良言!”
“我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說話的功夫,那李峰就從腰間摘下了自己的玉佩,丟在了鐘長生的床上。
“呵呵!”
“你們都看到了,這個刁民居然敢偷本官的玉佩,端是猖狂!”
“給我把他身上的臟物都給下了,和那個張屠子一起,關到牢里。”
“是!”
李峰的身后,那幾個捕快馬上獰笑著走了上來。
鐘長生的這一身衣著看起來普通,實則都是上乘的布料,旁的人看不出來,這些捕快每天在淚城的街頭上吃拿卡要,雁過拔毛,見得多了,自然分得清楚什么是好東西。
他們只是看了鐘長生一眼,就知道這個年輕的小子絕對是個肥羊。
稍稍動用斂息法,鐘長生手上的血玉戒指和白玉戒指便已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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