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雷丸秘法!你根本不是什么讀書人!你就是烈火宮的牛鼻子!”
“你是來找本君麻煩的!”
“該死的牛鼻子!本君已經逃到了這里,為什么還是不放過本君!?啊?啊!”
神像突然原地彈起,像個活人一般跳著腳,發出暴怒的吼叫。
糟糕!
沈仙心中頓知不妙。
他怕是無意戳中了這東西某處痛腳。
逼它發瘋了!
“兒郎們!上!給本君上!”
“將新郎新婦都迎回去!好生享用吧!”
神像暴怒地叫著,渾身散發出幽幽的紅光。
“吱吱吱!”
本來因沈仙一番裝腔作勢,被幾把焰塵和幾顆雷火球的驚嚇住的鼠群,又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開始躁動起來。
一雙雙幽綠光懸浮幽暗之中,擇人欲噬。
黑影聳動,仿佛一股黑暗的大潮,開始朝著沈仙幾人洶涌而來。
燕氏兄妹各自持劍防備,目光卻是朝沈仙看來。
銀貂也是一樣,那眼神分明是在期待他再次出手。
沈仙卻只能暗自叫苦。
他身上唯一有點殺傷力的,就只有雷火球。
但是這東西也就是動靜大些,真論威力,砸出去最多也就炸傷點皮毛,連一只巨鼠都殺不死。
剛才他都不敢往實處扔,就是怕露了怯。
“書生……”
“老朽再助你一臂……”
就在他無計可施之時,忽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蒼老聲音。
是老槐樹!
“不必多言,此妖鼠子鼠孫眾多,老朽亦難壓制于它,書生若想安然離去,還須先除鼠患……”
蒼老的聲音傳來,沈仙也來不及多想。
便聽“噗!”“噗!”接連聲響。
一道道樹藤突然自深林中射出。
同時地下也有無數根須破土鉆出。
如同巨蟒一般扭動、橫掃。
數息之間,便將小道兩旁的紅燭掃飛一片。
暗紅燭光微斂。
四周森林卻反而變得明亮了些。
原本的昏暗之中,現出一只只巨鼠,清晰可見。
幾有半人高的碩大巨鼠,渾身黑毛。
一只擠著一只,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而在這些黑毛巨鼠之間,矗立著一座被一根根樹藤根須緊緊纏繞的神龕。
龕中本該是放置神像的位置此時空空如也,。
其后大約有十數丈,有一株佝僂扭曲的空心老槐樹。
果真是老丈。
不過較之初遇時,老丈不僅變得凋敗了許多,整棵樹上每一根枝條都爬滿了碩大的黑毛老鼠。
沈仙忽然只覺背后一涼。
難怪社君廟中神像不翼而飛,下面的鼠穴中還有樹藤引路。
原來是老槐早在暗中相護。
若非是老槐,他怕是走不出十里驛城。
心思電轉時,老槐樹忽然大發神威,無數樹藤根須齊出,也不知有多少。
只看其覆蓋范圍,恐怕他們腳下這片土地,至少幾里之內,都是老槐樹的根系。
那如黑潮般的鼠群一觸即潰,巨鼠紛紛被掃飛。
“老不死的!又是你!”
“你還敢壞本君好事!昨夜還未吃足教訓嗎?”
那神像暴怒不已,又原地彈跳了幾下。
“兒郎們!”
“都給本君出來!”
“將這老不死給本君吃空了!”
“老不死的,你昨夜耗費精元,強破本君十里香火,又將本君強困于此,被本君鼠子鼠孫噬空大半精元,已是強弩之末,本君倒要瞧瞧,你還有多少精元能與本君耗下去!”
在神像的暴怒聲中,林間,山石下,草叢中,再次涌出一股股“黑潮”。
入眼之處,盡是巨鼠。
仿佛這一片森林早就被巨鼠挖空,處處都是鼠窟。
社君一聲令下,全都涌了出來。
老槐樹根須雖多,掃蕩之下無可抵擋,沈仙幾人周遭十數丈,都為之一清。
卻抵不過巨鼠仿佛源源不盡的數量。
一只巨鼠被掃飛,便有十只巨鼠涌來,咬住著根須就爬了上來。
很快,老槐樹那些根須之上,就爬滿了巨鼠,抱著根須不斷地啃噬。
“喀吱……喀吱……”
刺耳的啃噬、摩擦聲密密麻麻,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拖著一串串巨鼠,老槐的根須揮舞似乎也怪了下來。
但老槐樹的根系龐大之極,覆蓋方圓數里之地。
其數量也是龐大得難以想象。
雖然無法完全壓制鼠群,鼠群卻也暫時奈何不得它。
一時間,倒是陷入了僵局。
沈仙幾人站在中間,被老槐死死護住,反倒像是成了局外人。
但卻沒有人因此而有半點松懈。
眼前的精怪之戰,著實是令人提心吊膽。
那株老槐根系覆壓方圓數里,如此威勢,依然與鼠群僵持難下。
粗逾半尺的老根,其堅韌怕不下于銅鐵,在群鼠的利齒之下,卻撐不得一時半刻便被啃噬一空。
若是老槐敗了,他們這幾人怕不是要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書生……”
就在此時,老槐蒼老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老朽欲將子鼠封困,待老朽織出牢籠,書生便以你手中雷球,將老朽點燃,一絕后患,也免得它日后再禍害他人……”
沈仙乍聽還不解其意。
不過看著無數樹藤根須揮舞,漸漸看出了些門道。
老槐在有意地將鼠群往那座怪廟驅趕、聚攏。
無數須藤交錯穿插,隱隱間竟似在織出一張巨大的羅網。
心中一驚,不由想說些什么。
老槐似能感受他心意,聲音適時響起。
“書生不必猶豫……”
“說來慚愧,此子鼠精數十年前,便來到此地,竊了十里社神廟,與老朽毗鄰,老朽向來喜靜,也不欲管他人之事,常于昏昏之中虛度光陰,”
“直至此妖欲噬老朽之根,奪老朽數百年養出的青木之精,老朽這才驚醒,卻已為時已晚,此妖已盤踞數十年,早已竊得香火無數,養出無數鼠子鼠孫,”
“老朽一念之差,也不知令多少人受了它的禍害……”
“此為老朽之過,本應由老朽了結,只是老朽活得太久了,倒是越來越惜命……”
“這子鼠精已成氣候,老朽欲除之亦力有不及,除非……”
“許是運數如此,今日受書生一言之恩,自當報答,便借此報恩之機,亦了了老朽這一樁冤孽,不枉矣……”
“書生,切記,不可遲疑,切記,切記……”
老槐樹似是怕沈仙心軟,聲音不斷在沈仙心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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