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找了一件她哥裴林遠的寬大外衣，悄沒聲地在里面貼了好幾個暖寶寶，隨即走到白玨身邊。
“伸手！”
白玨見她嚴肅的樣子，乖乖伸出手。
她干脆利落地給他套上衣服，確認沒被他發現上面的暖寶寶，才說道：“明早我再跟你要衣裳。”
“嗯？”白玨眸底劃過一抹意外，隨即點了點頭，道：“好。”
還以為這件衣裳就給他穿了呢，沒想到明天還要還的。
白玨心底涌出淡淡的失落。
裴鳶然對他有關心，但不多。
可沒過一會，后背就傳來暖意，好像背后貼著一個小火爐，驅散了他背上的寒冷。
難道背上有什么東西？
他下意識就伸手去摸，裴鳶然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道：“衣裳上面是我加的藥材，會慢慢滲透進你的皮膚，藥性發作后，你就能暖和點。”
“這么神奇？”
白玨疑惑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里帶著幾分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取暖方式。
裴鳶然瞎掰：“因為你吃了藥，壓制藥性后你就會暖和一點。”
白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阿鳶的醫術越來越好了。”
她咧嘴一笑，“但是衣裳上的藥材你不能直接碰到皮膚上，明兒個一早把衣裳裹起來，交給我。”
白玨自認已經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很配合地點了點頭，“好。”
“嗯，別碰啊！”裴鳶然燦爛一笑，“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等藥吃完了，我再給你配新的。”
這話一出，白玨眸底泛起淡淡的笑意，“多謝。”
裴鳶然擺了擺手，回去帶著大寶小寶睡覺了。
兩個孩子穿著新棉襖，縮在小被子里，正呼呼大睡呢。
她看得心都快化了，輕手輕腳地躺在兩個小寶邊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沒亮，果然下雨了。
怕火堆點燃了棚子上的油布，直接露天點的火堆，一下雨，就全熄滅了。
不少人冷得瑟瑟發抖，蕭瑟的冷風一吹，一個個都咬緊牙關，直打哆嗦。
見李老婆子也冷得臉發白，她找了件衣裳，在里面貼了幾個暖寶寶，幫著李老婆子穿在里面。
暖寶寶貼在后背的位置，李老婆子也看不見，等暖寶寶起了作用，李老婆子就感受到了溫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別出聲。”她壓低了聲音，“這是我用藥材配的，湊在一起，慢慢滲入皮膚，就會產生熱，會暖和一點。”
“那他們……”李老婆子不忍地看向那些冷得嘴唇發青的小孩。
裴鳶然也不忍心啊，可必須得忍著。
一個兩個還能騙，七十個怎么騙？
李老婆子年紀大了，白玨服了藥，本身就畏寒，騙騙他倆就夠了。
想罷，她噓了一聲，道：“藥材不多了，一次只能用一天或者一個晚上，就您用，別感染了風寒，到時候大家都提心吊膽的。”
李老婆子就是老李家的定海神針，一旦出了什么問題，亂了人心不說，還沒人鎮著三舅母了。
李老婆子自己也想到了，笑著點了點頭，“好，好！”
雨漸漸停了，眾人也醒了。
女人們起來忙活，準備早飯，男人們就把地上鋪著的木頭都搬起來，用樹皮搓成的繩子再加固，再三檢查，確認沒問題。
“一、二、三！”
“用力！”周大和幾個人拉著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幫著木頭橋的另一頭，幾個人穩穩按住橋的這頭，慢慢把木頭橋搭在了河岸上。
“成了！”
周大小心翼翼上了橋，來回走了兩圈。
眾人見狀，也紛紛上橋，高興得在橋上跳了幾下。
“真結實！”
那些半大小子們已經抱著小籮筐子，興奮地跑到自家鍋前面，亮出抓到的魚。
不少人都樂得眉開眼笑。
王富貴跟秦婆婆坐在一塊，笑道：“我就說，跟著他們，運氣都會變好，這些小子也能跟著喝點魚湯了！”
秦婆婆也笑著點頭，她那幾個小孫子也抓到三四條巴掌大的魚，裝在瓦罐子里，準備中午熬湯喝。
裴鳶然喂飽了兩個孩子，給他們擦了身子，換上干凈的尿不濕，就把兩個孩子綁在身上，還裹上了一床小被子，把充好的奶粉裝進保溫杯里，再包在小被子里面，誰也發現不了。
早上大家就著熱水吃了點干餅子，收拾好東西，就過河了。
裴鳶然從白玨手里取回衣裳，把暖寶寶撕下來，又貼了幾個新的上去，遞給白玨，“穿上。”
白玨愣了片刻，“白天也有？”
“為什么白天沒有？”
白玨被她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懵，“因為晚上冷？”
“你現在這個情況，冷不分白晝，穿上吧，讓你脫下來是因為藥效過了，我重新給你加了點，最好穿在里衣和外衣之間，藥效好。”
“好。”白玨點了點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穿上，沒一會就覺得暖和了一下，冷冰冰的手腳也開始回暖。
前面已經有人開始排隊過河了，年紀大的，年紀小的，都有人牽著，免得掉下去。
這個天兒掉水里，不病一場才怪。
等眾人都過了河，小三子他爹走在前頭，道：“往前面走，翻過那座山，就到了曲州城背面了。”
“還要翻座山？”一個男人臉色微變，上次那頭熊差點咬死人，大家都記憶猶新。
周大聞言，板著臉說道：“咱們這么多人，遇到了熊也是加餐吃肉！”
秦婆婆也黑著臉說道：“要是怕，就自個兒選條路走，咱們之前可說好的！”
這話一出，那個抱怨的男人訕訕一笑，道：“我只是擔心，沒說不走啊，秦婆婆你放心，我肯定跟著大家伙！”
裴鳶然聽見動靜，看了幾人一眼，對那個男人多留了個心眼。
一行人堅持走了一上午。
人群中有人家沒有板車，又有孩子的，實在是走不動了，哭兩聲。
大人實在不忍心了，就背著孩子走。
晌午，天上的烏云被吹散了，陽光灑在大地上，給予眾人一點點溫暖。
“前面再走十幾里路，就到山腳了，不如咱們休息一下？”小三子他爹算著路程，跟裴明商量道。
眾人走了大半天了，也都累了。
一說原地休息，大家紛紛找地方坐下，歇息片刻再說。
喘上一口氣兒，女人們就紛紛起來做飯，有的男人去附近找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有的男人則守在周圍，防止出現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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