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潮生。這樣試探我,早該想到是你。”陽開泰支撐著起身,一臉平淡的說道。
“冤家路窄嗎?”黃潮生挑釁道。
“剛經歷生死,那有什么對頭?哦!”陽開泰又平淡坐下,說道,“對我而言,是。與你這高人,或許是有意調戲。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最少,現在你不能殺我。”
“這種求饒的方式,很奇特。”
“不。沒求饒。”陽開泰態度堅決的回應道。
“哦!”黃潮生與陽開泰四目相對。讓黃潮生從堅毅中,看出陽開泰真的變了。不再是從前認識的那位:本領不濟,愛惹是生非的沒頭腦的家伙。
“欠你一半的晶石,必然要還。我陽開泰,不愿帶著牽掛死去。何況,還是你認為的必殺仇敵。”
“哈哈。”黃潮生笑了起來。
陽開泰怒道,“本人承認,不是你的對手。再要動手,不過是茍延殘喘。更不屑于引你去城池中,尋幫手對付你。你也犯不著,這樣羞辱人。若非要這樣,只能與你一戰。”
“心眼小的。我,就必須是你想像中的人?這個設定,只有世家子弟才有吧!”
黃潮生的反問。讓陽開泰驚呆了。
“我且問你。帝甲,是不是你殺的?”陽開泰馬上問道。
黃潮生搖了搖頭。
“面對五天十地的圍剿,為什么拋棄自己的兒子、徒弟,自己獨自逃跑?”
“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哼哼。”陽開泰冷笑一聲,又問道,“你到底有沒有靈魂?是不是傀儡?”
“靈魂?傀儡?”黃潮生喃喃自語道。頭腦中,浮現出剛剛靈魂穿透的興奮,以為換了身份,可以手握命運,掌控乾坤。結果,依舊是苦兮兮的。后來,發現自己麒麟命劫后,最大的希望是能活下來,活的明白點。人生的目標——早就失去了。說來,也算是失去靈魂的行尸走肉,被生活操控的提線傀儡。“對,你說的是。”
黃潮生的親口承認,讓陽開泰驚恐不已。望著一臉淡然的黃潮生,他的內心生出憐憫之心。
“不想改變嗎?”陽開泰問道。引得黃潮生側臉微笑。
“怎么變?宰了生活,掐死人生,就此躺平擺爛?”
“什么話?”陽開泰不知所云,糾正道,“當然是,擺脫掌控你的幕后人。”
“幕后黑手?”黃潮生又是笑了笑。真沒想到,自己能與陽開泰在一起,錯位討論人生。“人生本就是來世間受苦,哪有享樂的?就這么招吧!自己的事,還得自己去面對,處理。外力,救急不救命。”
感嘆,讓陽開泰深有感觸的若有所思。這么淺顯的仙家道理,現在才有所悟。不是天界天災,或許一輩也開不了竊。再看黃潮生時,陽開泰感覺到自己的弱小。
“黃道兄。最后一個問題。”陽開泰忍不住,還是開了口,“擺脫了幕后人。你最想過什么樣的日子?”
“呵呵。”黃潮生笑了笑了,心道:還真是討論人生。“我這人吧!若過的太平庸,心有所不甘。若是太福貴,又活的累。理想狀態是,享受福足,手撐權力,還能不負責的平平淡淡。”
“哈哈。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人生?連我,都十分向往了。”陽開泰笑道。
“所以嗎,人生本是苦,總得嘗夠了苦,才能忙里偷閑享受下甜。我的人生,隨遇而安。大致的設定構架就是這樣。”
“平庸也能生存,福貴也能享受。黃道兄,遇上你,真是受教了。”陽開泰突然精神釋然了,“無論風平浪靜,還是驚濤駭浪。全都能揮灑自如的應對。好,好。”
黃潮生靜靜盯著陽開泰。感覺自己也沒說什么,眼前的家伙就受刺激了?
“黃道兄,沒有靈魂的人。比之我這,有且自視甚高的人,領悟的更透徹。自愧不如,解惑之師。”陽開泰說著,起身,向黃潮生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黃潮生一臉的黑眼線。心中罵道:夸人,尋些好語句,找準切入點。陽開泰,你的上升空間,真的很大。
“休息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是順路呢?還是分道揚鑣?”
“當然同路。黃道兄,這一路,還請不吝賜教。”
嘿,聽不出禮貌的分手?提高的空間潛質,實在是太大了。黃潮生心中不爽。卻笑著作了個請的手勢。
天廷,帝都,天界最大的城市。城池宏偉高大,只那城門。于幾十外,都能讓人觀看它的莊嚴、肅穆。震撼,直擊到人的內心深處。
“終于到了。帝都,我陽開泰,來了。”
望著精神抖擻地陽開泰,精疲力盡地黃潮生緊皺眉頭。
“你說你這人,是不是天生的犯賤。”黃潮生張口埋怨道,“好幾次遇到家族的商隊、車隊。人家安排的車馬就是不用。真為自家省銀子。你這貴家公子哥,深入民間,體驗生活,拉上我這苦命人作什么?”
“黃道兄不是說過:人生就是來吃苦的。”
黃潮生眼睛瞪的如銅鈴,怒道,“斷章取義,不是還有一句:忙里偷閑的享樂嗎?算了,算了。還是跟你割袍斷義吧!”
陽開泰聽了,急忙轉身到了黃潮生身旁,笑道,“經歷那么多次生死。早就生死與共了。還分什么彼此?搞什么割袍斷義?”
“去去去,”黃潮生一臉的嫌棄,“哪次不是你去主動招惹,拉著我一起亡命天涯?真不知,生死情義從何而來?”
“自然是一次次的逃命中而來。”陽開泰油腔滑調的。與過去大為不同。可是象極了,黃潮生與陽開泰以前的兩人關系。只應了乾坤倒轉的老話。
“不瞎聊了。帝都到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黃潮生鄭重的說道。
陽開泰收了嬉皮笑臉,認真起來。
“別想再賴著我。我可是通緝犯。非常大的機率,要打架的。打不過,本人可以跑。你,身為世家子弟,能逃到哪兒?”
黃潮生的話,讓陽開泰無言以對。轉身抬腳就走。
一下子,讓黃潮生著急了,“喂。欠我的晶石,還沒清算呢?你這人,真有意思。家族的人要給,非要靠自己本領還。現在,又賴上帳了。”
“你只要活著,就少不了。千萬不死,陽開泰可不想欠人帳,更不想為了點東西,記掛你一輩子。”陽開泰說著,祭出自己的五色羽扇,跳上去,飛走了。
黃潮生望著陽開泰的背影,臉色平靜下來。人,真的可以改變。這一路,已經得到了證實。自己,到底變了嗎?變了多少?變成什么樣子?黃潮生問著自己。
“這位仙家,前方是不是帝都?”
一輛車馬,停在官道上。一位舉止大方的婢女,前來問道黃潮生。
“是。”
“多謝。”
“喂。”
黃潮生叫住,回身欲進車里的婢女。婢女回首,納悶的問道,“仙家,還有何事?”
“捎帶上我一程如何?反正也不遠了。”黃潮生陪笑著,提出要求。
“帶上他吧!”
車中,傳來一女子的聲音。讓黃潮生聽了,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遮擋住頭臉。下一秒,放輕松了。一路上,黃潮生變換了容貌。目前,可是年輕商人樣貌。
車中的女子,從聲音上分辨,正是云煜。這裝扮,進入帝都,也太適合她英武之姿了。
“你就坐外邊,看護好馬車。”婢女說完,就進入車中,放下簾子。
黃潮生也不嫌棄,更不認生。直接跳到天馬背上,向帝都而去。
帝都大門,車馬剛進入城中。婢女就挑簾出來,沖著黃潮生叫喊道,“喂,你到了。”
“多謝照應。我就送你們去落腳處,算是報了恩。”黃潮生看到城中,每家每戶居所,又是小城池的樣子。每座城池大門上,都有標識。黃潮生初入帝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且走且看。
“算你有感恩的心。前方第二個大道口,向左轉第三家。”婢女說完,退入車內。
“好咧,走咯。”
按照指示,黃潮生的車馬在一座中等城池前停下。城池大門有三個,分左中右。上書:云夢云府。
“咣鐺——”
右邊門開了,從中走出一隊下人。他們一見黃潮生騎在天馬上,心中奇怪,卻不敢多問。一股腦的,都牽進城池中去了。
“哇——”
城池中,街道、房屋布置與奢華,讓黃潮生驚呆了。
天界,黃潮生見過霧山城、云頂城、神之斗技場。各城都有自己的特點。總結而言:宏偉、震撼。而帝都中的每家城池院落,只突出一個詞:奢華。
“可來了。云夢什么情況?天王正等著信呢?”
云煜與婢女先后出了車廂,云通天就匆匆而來。引著云煜與婢女,離開了。
“喂,云夢現在,什么情況?”
云通天等人一走。不少下人將黃潮生團團圍住,打聽著消息。
“還行吧!”黃潮生信口應答道。
“別騙我們了。帝甲一死。天廷皇家震怒。搞不好,云夢的天王就要取消了。”
“嗯。”黃潮生聽到消息,嚇了一跳。
“云夢多處家族,已經在暗中行動。投靠其它天王,免得受到牽連。”
“哎!真不知天王是怎么想的?大好的時光去浪費,就是不成婚。”
“再說這話,有用嗎?快點說,云夢,成了一團亂麻了吧?”
“沒看出來。他不敢說。”
“都是當下人的。何苦為難他呢?”
“提前知道情況,早作打算。”
“切。說要誅滅九族,你能逃到哪兒去?”
“哎!生死由他人掌控,整天提心吊膽的。這種日子,受夠了。”
……
“鐺——”
黃潮生被推出城門外,聽到大門關上。心中十分窩火,轉身指著大門,罵開了,“什么東西?我就說自己是順路同行的。翻臉就趕人。多少管頓飯吧!你們云家,就缺這點東西?”
“嗚——”黃潮生聽到腦后生風,側身躲開。“啪”長鞭打在地面上。
“不得造次。”
玄九變?黃潮生看清來人。正是玄九變領著兩名護衛。其中一名護衛,正是用長鞭抽黃潮生的人。
“少主。這等不知感恩的下人,就是欠打。”護衛收了長鞭,憤怒的說道。
另一位護衛,向城池上的守衛高聲叫喊道,“玄家少主,前來求見。”
“云家多事之秋。天王有旨:概不會客。多謝玄家少主,還掛念云家。請回吧!”
“放肆。”
“我家少主,已經被家主天王,內定為下一任天王的人。來此,相當于天王駕到。云家,膽敢拒絕,真是無理之急。”持長鞭的護衛怒喝道。
云家軍士回懟道,“少主,還未上位,就擺天王的氣派。莫說是你,就算是玄家天王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請回,恕不遠送。”
“烘。”
護士一抖長鞭,變成一條雄雄烈焰的長龍。
“嗨嗨——”
護衛正要發威,黃潮生跑上前,張開雙臂。尚未開口,護衛揮舞著火焰長龍,就向黃潮生抽了來。
喲!天界之人的變化,還真是快。過去,惹是生非的陽開泰,變得陽剛氣十足了。往昔,沉穩的玄九變,卻成了驕橫跋扈,縱奴行兇。
黃潮生雙手抱著頭,想看看這護衛的實力手段。等了好一會,火龍也沒落下。只見辰彥一手,抓住砸向黃潮生火龍頭。
“辰彥兄,好久不見。你也來帝都了。”玄九變立即變了嘴臉。
辰彥丟開火龍頭,一臉肅然的說道,“若是未到,怎么會見到,玄家少主的溫文爾雅?”
一句話,讓玄九變臉色變的通紅。兩名護衛還要逞強,被一個眼色斥退了。
“辰彥兄。時值多事之秋,前來云家拜訪數次被拒,難免心中焦慮。”
辰彥完全不想聽玄九變的解釋,說道,“神之斗技場,少主慘敗后,性情就大變。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云家,若論交情,唯有云煜與你,嘗有同學之誼。其它人,都是點頭之交。來云家,是攀交情,還是尋晦氣。心里,比誰都清楚。”
“玄家再不濟,也是五天十地的一路霸主。你們云家,嘿嘿。”護衛上前取笑道。
“啪。”
護衛被一巴掌打飛了出去。城池中,飛出云通天。另一護衛見同伴被辱,全身金光四射。云通天一跺腳,那護衛似被放掉了氣,身上金光渙散,搖搖欲倒。
“三級真神才具的真神撼心。”玄九變驚叫起來。
不僅玄九變,護衛也是瞬間嚇的臉色大變。連辰彥也是十分吃驚。云家,公開數據中,只有辰彥成為真神。還脫離云家而去。云通天,什么時候成了真神?還達了三級。
“玄少主。云家,最終如何,全由天廷定奪。無論是什么結果,它的尊嚴,不容它人辱沒。沒有下次,記好了。”玄通天義正辭嚴的宣布。
玄九變領著護衛,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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