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菲林酒吧,熱鬧非凡。
舞池里漂亮的肉體隨著震的耳膜嗡嗡響的音樂,瘋狂的扭動。廉價的酒水被調配成高檔的名頭賣給一個個需要酒精麻醉的人。
男人女人借著酒精和音樂的名義搞財色交易或者搞破鞋。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人們撕扯下了人皮恢復了獸性,欲望完全駕馭了大腦。
二樓位置最佳的雅座上做了幾個青年男女。
作陪的是酒吧的老板二寶,現在人們一般尊稱他為“寶爺”。
寶爺早年也是混混出身,憑著敢打敢拼敢扛事在圈里漸漸混出了名聲,后來機緣巧合認識了愛釣魚的黃家太爺,那是鞍前馬后多伺候,夏天打蚊子扇蒲扇,冬天送暖手壺鑿冰窟窿。
把黃老太爺伺候美了,就開始讓他打理一些黃家的生意,幾年間就積攢了諾大的家底,然后把這家菲林酒吧半買半訛的搞到手,都沒改名字繼續經營。
能讓寶爺親自出來作陪的,拿著一桌必然是萊安縣的頂級人物。
有家里做礦產生意的李公子,有家中有人身居要職的王公子,還有大鵬化工的張總,寶爺最看重還是黃少身邊的新晉紅人趙銀行。
在萊安城想要出人頭地說難也難,這里的上層社會盤根錯節親近繁殖,雖然不能說是鐵板一塊,但是一個底層人物若是不得到他們的青睞,要一飛沖天,那必然得遭遇槍打出頭鳥。說簡單到人也簡單,那就是得到黃家的認可,在這座城里黃家的話有時候比政府公文有分量,就比如他二寶吧,當年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混混,黃家一提攜那就是萊安人尊敬的寶爺了。
現在這個趙銀行據說被黃少青眼有加,那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這種場合一般都是張鵬慶這種暴發戶花錢的,永遠是他花錢,沒有人情往來,互相請客這種說法。
跟在工廠對工人那種苛刻小氣不同,到了這里張鵬慶大方極了,上萬元一瓶的酒連開十瓶,幾千塊錢一個鐘頭的姑娘叫來好幾個。
即便如此他也沒多少說話的份。無論跟哪個公子喝酒都是感情深一口悶。
酒過三巡,張鵬慶也不再那么謹小慎微了。
開始大著舌頭吹牛逼。
他把一個畫著煙熏妝穿漁網絲襪的姑娘摟進懷里,說道:“哥幾個應該都知道了吧,這兩天哥們我上熱搜了,紅了,不過沒事哥們已經把這事給搞定了,輕輕松松,全擺平”。
他懷里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趕忙捧場道:“還是張總有本事,什么事到了您這里還不都是輕松搞定”。
張鵬慶拍了她的蜜桃一把:“你這嘴啊不僅會干活,還會說話,今晚讓哥哥給你搞搞腚吧”。
一個葷段子,引得哄堂大笑。
各個男人懷里的女人都笑的花枝招展,胸脯亂顫。
都是經常在一塊玩的一丘之貉,誰在這里都不會端著,放肆的手毫不避諱的在女人們的身上放肆。
張鵬慶又吹噓道:“偷拍我工廠視頻的有個小子叫特么秦牧,也不知道誰褲襠里沒把門的放出來這么個玩意,我本來是打算親手教訓他一下的,后來又嫌麻煩,就讓縣行動隊把他帶走了,知道幫我辦事的是誰嗎,雷老虎,雷橫,你們都搞不定他吧,我能!”
拉虎皮扯大旗是張鵬慶這種人慣用伎倆,明明只是個巧合,雷橫帶走秦牧跟他一丁點關系,他就是要這么吹噓,反正也沒人敢去找雷老虎求證。
趙銀行一聽到秦牧的名字,心里就是一突突。
他回敬了張鵬慶一杯酒,確認一下,問道:“被雷老虎帶走的那個叫秦牧是吧”。
張鵬慶受寵若驚,他這些年是賺了一些錢,但在這個城市里更將論資排輩,趙銀行是黃少的心腹,那他張鵬慶就得當爺爺一樣敬著,他喝完一杯酒,說道:“是的就叫秦牧,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說會讓我知道他是誰的,哼,老子先讓他知道我是誰!”
趙銀行點點頭,沒有說什么,但是他可以斷定這個張鵬慶算是完蛋了。
他這些天跟著黃少混,黃少都說盡量別去招惹那個秦牧,黃少都不讓輕易招惹的人,張鵬慶去招惹,這不就是找死嗎?
當然趙銀行不會把這些心里話說出口,畢竟今晚還得指望著張總買單吶。
既然可能是最后為數不多的讓張總買單的機會了,趙銀行也就不吝嗇自己贊美的話術了。
把張鵬慶夸的那叫一個前途光明,光輝偉岸。
幾人見趙銀行夸贊張鵬慶,雖然不知道其中原委,卻也跟著附和,張鵬慶一時間飄飄然悠悠然,他喪心病狂的賺錢,無所不用其極的鉆營,為的不就是擠進萊安這種所謂的上層圈子嗎?
今朝得償所愿,他怎么能不暢快。
他開心極了,甚至有些癲狂。
他又開了十幾瓶酒,讓小弟去車后備箱里拿來本來打算送給裴如衣的錢,開始站在二樓往一樓的舞池里撒鈔票。
撒鈔票,是他最大的愛好。
趙銀行和二寶以及幾個公子哥面面相覷,眼神里都是對張鵬慶的嘲弄。
暴發戶永遠都是暴發戶!
這時候趙銀行接到了黃少的電話,他給其他人展示了一下手機來電,小跑著推門進入寶爺的辦公室,確認這里安靜了,恭敬站立著接通。
黃少也沒什么寒暄,直接問:“是不是跟大鵬化工的張鵬慶在一塊呀!”
趙銀行老實的回答:“是的”。
黃少說:“做好跟他切割的準備,如果有過經濟往來明天找律師和會計好好捋一遍,有什么不好解決的,跟我說一聲,還有你跟二寶他們也知會一聲,我就不挨個給他們打電話了。”
趙銀行遲疑了一會,問了一句:“是因為那個秦牧嗎,我聽他吹牛皮說好像要整秦牧什么的”。
黃少說:“他得罪的人可真不少,甭管他得罪誰了,省鑒察司,環保司,行動隊聯合行動,最遲后天入駐萊安,磨刀霍霍向大鵬啊”。
說完掛斷了電話。
趙銀行回到座位上,把黃少的吩咐跟另外幾個人交代了一下,平日里跟張鵬慶交往比較多的李公子和王公子就先行離開了。
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就是那些泥。
趙銀行又喝了幾杯酒,看張鵬慶還在二樓的護欄那撒錢玩,心里竟莫名的感覺有些悲涼。
老天欲讓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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