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書有些明白了。
就目前看，自己這次遇到的蟲族，要么是系統前期之一，要么就是先導者這樣的文明所創造的。
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創造者實現進入三相空間的夢想。
是的，科學家們在對其進行具體的研究后，已經確認，它們的基因有改造成分。
就目前而言，能做到這點的，不是先導者文明就是系統，又或者是其他精擅基因改造的文明，但很大程度上，脫不了和系統有關。
系統布種天下啊！
怪不得系統給自己這個任務，哪怕沒有系統獎勵，這些蟲子都有巨大的研究價值。
事實上哪怕是一心科研的科學家們，都能在瞬間給出這些蟲子在實際應用方面的好處——這些蟲子尸體就是最好的材料，可以提升艦船對極具溫度變化的抗性。
星空里什么樣的環境都有，各種射線，高能粒子流，高達百萬度級別的超高溫等等……
而蟲子可以適應。
哪怕它們死亡后效果降低也沒關系，要是你能掌控蟲子，就可以讓它們成為活體外殼。
此外那種酸液也極具研究價值，也許可以研發出某種特制的侵蝕類武器。
蟲子的自爆相對就是那么回事，但其推進系統也有研究價值——它們在極速上比現在的艦船明顯不如，但在小范圍的靈活變向上相當不錯，關鍵的是可以極大程度降低荷載。
超高速移動帶來的荷載太強，以致于現在只有天蝎戰士能扛住，但隨著未來科技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天蝎戰士也早晚扛不住。
有了這個，那就有了一大步的提升空間。
最重要的是，蟲子本身還有進化可能，它們的進化，就可以換來艦隊科技的進化。
操！
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就落在這么一顆小行星上了？是被創造它的文明放棄的？還是自己跑出來的？
不管怎么說，這個蟲窩，李青書是要定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解決對手。
所以李青書很快有了對策。
他召集大家開會討論，道：“我打算對蟲子采取小規模游擊戰。”
“什么程度的小規模？”苗若晨問。
李青書回答：“一艘船。”
啥玩意兒？
眾人愕然。
李青書很肯定：“一艘船，一臺機甲，我去。”
大家都無語了。
伊恩忙道：“老板，你別開玩笑。”
旁邊索克嘟囔：“以我對老板的理解，這種事他從不開玩笑。”
李青書已道：“這么做有幾個好處。第一，能源足夠。”
百分之二十的能源警戒線，是針對整個艦隊的。
如果只用一艘船一臺機甲，哪怕是百分之一都夠各種花式操作。
李青書繼續道：“第二就是可以持續消耗它的力量！”
苗若晨沒好氣道：“你一個人能殺幾只蟲子？百分之一就是破億！夠你殺十萬年的。”
李青書不滿：“你也太小看我的效率了。先不說這個，第三個好處就是我們可以趁機恢復能源。”
艦船有自己的能量發生器，通常是通過太陽帆和基礎微粒子提取獲得，但前者離太陽太遠，別指望，后者則技術不夠，也沒多少實際效果。
全船停在深空，要是全面熄火獲取能量，那大概每天能獲得整個艦隊所需的億分之一的能量，但凡啟動點什么設備，那就還不夠消耗的。
所以這也是個扯淡理由。
李青書給了三個理由，純特么就是湊數，一個說的過去的借口都沒有。
還是玉小敏知道情況，哦，現在玄心雅也知道了。
兩人互相看看，一起對李青書道：“來那個了？”
李青書無語，別說的老子跟娘們似的，好嗎？
他笑笑：“是。”
“多少？”玉小敏問。
“目前一換一。”李青書回答。
蟲窩里還有幾十億只蟲子，李青書到是不介意殺個幾十年，但估計系統會介意。
所以不用系統提醒，李青書都知道，這樣的收獲多半有封頂。
但就算有封頂，也得先摸到頂才是。
玉小敏想了想，道：“然后呢？”
“質能轉換儀。”
“需要多少？”
“二百。”
玉小敏和玄心雅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頭：“可以。那現在大家討論一下，怎么確保老板出動后，不會讓蟲窩大舉出擊。”
他們剛才那詭秘的談話所有人都看見了，心中明白，這就是提醒他們呢“老子有底牌，別問，總之照辦。”
苗若晨沒好氣道：“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說。”
“邊界摩擦。”
任何存在都有自己的邊界，即便是蟲子也不例外。
要想制造小規模戰斗，靠討論是討論不出來的，你只能不斷的去測試，去打擦邊球，去觸碰對方的底線。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場人類與蟲子的游擊戰正式展開。
從這天起，天青艦隊正式停在距離蟲窩五百萬公里的地方，只派了一艘小型飛船來到小行星附近，然后開火。
每次的開火，都會引發蟲群大批量出動，這時候飛船也不停留，直接就跑。
蟲群追趕無果，也會重新回到蟲窩。
然后就是新一輪的挑釁。
彼此就像是邊境線上的哨兵，對面的守衛時不時的向這邊打槍，放炮，嘴里還叫囂著：“你丫有種過來啊！過來啊！”
等對手一過來又撒丫子溜。
也就是蟲子不會罵街，否則估計早問候對方祖母無數遍了。
也可能問候過了，只是你聽不懂。
一場你來我往的銀河拉鋸戰就這樣正式展開，彼此在紛紛擾擾中你退我進，為這片寂寥星空增添了一點小小熱度。
絕大多數時候，蟲子都有自己的固定模式，一旦達到三百萬公里邊界就不再追。
但偶爾也會煩躁。
有一次蟲海直接沖出五百萬公里外，嚇的艦隊集體后撤二百萬公里，導致能源儲備再度下降六個百分點。
但是李青書很開心。
有脾氣就好，會變化就好。
就怕你一萬年不變，那我就徹底沒轍了。
但偶爾這變化也會讓人類吃癟……有一次挑釁沒反應，李青書駕著艦船靠得近了些，結果突然沖出來一批速度超快的蟲子，李青書一時不慎，險些墜入陷阱，還好天青號及時開火，幫李青書爭取了逃逸時間。
能源又特么下降三個百分點。
再加上小船自己的來回折騰與艦隊日常損耗，額外的能源儲備已不足百分之十，艦隊能源全面告急。為此天青艦隊再度進入全員休眠，只保留了一小部分戰斗人員和研究人員，可依然消耗大于正常航行。
再這么下去，他們前往潘塔星域的路程將無法承受任何一點小小的意外！
然而這就是戰爭，有時不單要拼耐心，有要拼堅韌！
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達成目標，李青書也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當這場持續的挑釁進行了約莫三個起源月，能源儲備下降到百分之五，就連李青書自己都快要絕望的時候，變化終于出現了。
這一次的出擊，蟲群沒有大規模出動，而是只派出了一支小分隊。
面對這種情況，李青書大喊“天助我也”，你們這些傻逼蟲子，終于想通了？
然后快活的迎了上去。
這一戰，李青書很是干脆的又打了一個敗仗，整艘船都被蟲子擊毀，自己駕駛著機甲逃了回來。
但是餌下成功了。
或許是看到有戰果的原因，從這天開始，蟲群再不會大批出動，而是進一步減少了出擊數量，終于將大規模戰斗下降到邊防爭端的程度。
在這種情況下，李青書快快樂樂的展開了自己的收割之旅。
——————
轟！
炮火轟擊在一只蟲子上，將其轟碎的同時，機甲做了一個靈巧而華麗的空中轉體，躲過撲來的酸液，李青書隨手又是一槍，結果了蟲子。
星空里，初號機在李青書的操縱下，做了一個漂亮的雪橇劍圣的花哨動作，仿佛一個威風凜凜的武林高手，身邊橫亙著幾具零落的蟲尸。
這裝逼的風格看的后方艦船上的人都不由失笑。
戰斗打到現在，彼此都已知根知底，所以在應對方面，李青書更是經驗老到豐富。
或許是因為長期戰斗的緣故，李青書本身的實力也在飛速提升，只是兩個月時間，他就已經提升到了五級星能戰士。
這刻清理掉最后的“邊防蟲”，系統提示：“獲得一千點評價，已達上限。當前擁有評價：八百。”
“這就上限了啊？”李青書嘆息。
雖然早知道會有上限，但當這一天來到時，李青書還是倍感遺憾。
而他殺死的蟲子也遠不止一千，而是有過萬了……系統到后面不斷打折，到后面殺二三十只才給一點評價。
既然已經到了上限，李青書也就不再浪費時間，直接返回飛船。
下一刻飛船閃耀著火光飛起，返回艦隊。
坐在駕駛艙中，李青書道：“今天起，我不用出擊了。”
“太好了！”所有人一起歡呼。
每天就是自家大老板出去打生打死，當屬下的其實也心驚膽顫啊。
反倒是玉小敏和玄心雅一起嘆息：“這就上限了啊。”
果然習慣了之后，對李青書的危險都已經麻木，心中共同的遺憾是評價太少。
回到天青號，李青書從船上下來，李青書第一時間召見趙長明和賽德：“質能轉換儀怎么樣了？”
趙長明沒好氣道：“沒個三五年成不了。”
質能轉換儀，正是李青書這次冒險出擊的最大好處。
根據愛因斯坦的發現，物質的質量和能量可以互相轉化，即質量可以轉化成能量，能量也可以轉化成質量，并且不違反能量守恒定律和質量守恒定律。
核彈其實就是基于這一理論而存在，核爆其實就是質量向能量轉化的一種表現形式。
包括許多能量武器，其實也是基于此，他們現在使用的核動力引擎也是基于此，甚至整個星空科技的發展，本質上都是對質量與能量的運用。
然而質能轉換復雜無比，人類到目前能夠掌控的質能轉換也基本局限于錒系元素,即鈾、钚、锿、錒等放射性元素，除此之外就是氫系同位素氘，氚等元素的運用。
人類對質能轉換科技樹的攀升，就是對所有已知元素物質的掌控提升！
由于這片星空太過貧瘠，人類現有科技可以完成的質能轉換資源幾乎不存在，才導致了天青艦隊能源補給困難的情況。
系統給出的質能轉換儀，可以實現對鑭系，鐳系，鋇系元素的高性價比轉換，而這片星空在探索下，還真找到了一些以上三種的同位素，所以只要對該星空進行開采，就可以解決能源供應問題。
能源，才是天青艦隊難以拿下蟲窩的核心問題！
不過質能轉換儀的科技程度相當高，李青書兌換的又只是圖紙，要實現還得大家自己來。
實際上，這也屬于跳級，趙長明賽德他們光是研究圖紙就研究了兩個月，所以到現在連開工建設都沒搞呢。
老板在前線獨立奮戰，打太空槍戰，科學家們在后方當小學生學習課本和理論知識……天青艦隊這種狀況簡直就是離了個大譜。
好在大家都已經習慣，甚至開始漸漸了解。
這種情況下即便李青書不說，其實許多人也猜到，這技術的來歷和老板的親自上戰場怕是有直接相關。
“還要三五年啊！”李青書嘆口氣：“太空堵車也不帶堵這么久啊。這么著吧，你們把設備和材料都放那里，我來。”
還是得請系統出手。
旁邊賽德冷笑：“隨身帶個超級工廠？當初的萊博納太空塢，也是這么玩的？”
李青書哈哈一笑：“這特么一個個都喜歡算陳年舊賬的，不是好習慣。”
賽德無奈：“不是想算賬，就是想看看。”
對他們來說，李青書的那些神奇確實吸引了他們。
考慮到系統的存在早不是這宇宙的秘密，文明的傳承也注定必然，而秘密的開放，便如勾搭妹子——私密一步步向著可以信任的人展開。
李青書終于點頭：“成！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這一天，李青書破天荒向趙長明，賽德，克勞迪婭，陳玉書等人展露了自己的隱私。
那一片寬廣空間里，大批的設備和材料堆積如山。
隨著李青書一聲開始吧，就見漫天的光線落下。
所有的一切就在他們的眼前開始變化。
那是令人難以想象的震撼，仿佛真的存在某個上帝之手，拿捏萬物，如捏橡皮泥般將一切捏出自己需要的形狀，改變形狀，然后整合，直至成為他們需要的設備。
看著這神跡般的表現，賽德等人同時按捺不住的顫抖起來：“能量轉化質量！”
在李青書眼里，這就是系統以神級科技進行改造，但在科學家們的眼里，這就是能量向質量的轉化。
作為物質生命，人類現在連質能轉化還只是行走了一小步，更別說能量轉化質量了。
而在系統這里，卻已經實現了能質轉化，直接將虛空中的能量轉化為物質，從最細微的層面改變一切，然后形成一臺質能轉換儀，某種意義上就是無中生有——有這手段，要特么什么儀器啊？
對于趙長明他們來說，這就好比用造芯片的設備加工了一把扳手。
克勞迪婭看看李青書：“這就是你獲得的？什么都可以通過它實現？”
李青書淡淡道：“也要付出價碼的。”
克勞迪婭笑了：“哇哦，就是打打仗？那可夠便宜的。這事聽起來就好像在說，我給你一個溫度計，換你一艘星艦。”
李青書詫異：“為什么要用溫度計換？”
陳玉書笑：“重點是為什么可以換？”
李青書搖頭：“你們可以把這理解為投資。”
“所以，它有需求？”趙長明問。
“是！”李青書沒有否認。
“什么追求？”賽德問。
李青書沒有回答。
反倒是克勞迪婭若有所思：“永恒？我們的企業文化？”
“不，是求知！探索這無盡宇宙里最終極的奧秘，連它都無法理解的奧秘。”李青書喃喃著。
克勞迪婭愕然：“它還有不知道的事嗎？是三相空間？還是奇物？”
系統的聲音響起：“如果你們掌握了這些信息，那么算是有那么一點資格去追求我所追求的。努力吧，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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