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晚宴是在商業聯合會總部大樓召開的。
離星上上下下有頭有腦的大人物來了不少,名牌亮出去,不是某集團董事長,就是政府某地高官,一般的企業高管在這里,只屬下層。
來之前,李青書已了解過當地資料。
正如伯頓所說,這里和天蝎星最大的不同就是,由于探索者法案終結的緣故,這里已是全面政府接管,商人們雖依然有特權,但已不象開荒期時的無所顧忌。
阿爾法星域目前有三個人類聚居星,一個旅游星,十二個采礦星,最高權力機構就是阿爾法星域聯席會。
聯席會一共有五人,分別為離星總督阿羅爾,兼任聯席會議長,白星總督岳淳風,赤尾星總督樸正海,商業聯合會元老長伯頓,以及阿爾法艦隊總司令伊斯雷爾少將。
除此之外還有三個特別議席,分別由旅游星總督,十二采礦星聯合總督以及巴米洛星的伊丁斯擔任,后者是巴米洛星的臨時總督,但由于該地區沒能全面一統,實際權力和當地的商業聯合會分擔,共掌一張特別票。
整個阿爾法星域的行政大權,就是掌握在這個聯席會手中。
伯頓作為商人,本質是長袖善舞的,無論他對李青書的觀感如何,至少表面客客氣氣,甚至可以算熱情。
在伯頓的介紹下,李青書倒是很快認識了一批人。
“青書閣下你好,離星歡迎你的到來。”
“法布雷加斯閣下您好,我在天蝎星的時候就聽過您的大名,您當初帶十二名機甲戰士就平定一方的故事可算傳奇。”
諸如此類的恭維話語此起彼伏,層出不窮。
李青書不作妖的時候也會說人話,一路客氣著,倒也頗顯風度。
在花了兩個小時認識了一群達官顯貴后,李青書滿腦子的人名和身份,信息鼓鼓脹脹擠的他大腦都有些發酸,但偏偏他還都記下來了。
精神力的提升,讓他的記憶力也大幅度增強。
晚宴本身是自助餐形式,這刻游走了一圈,正好伯頓遇到一位老朋友過去說話,李青書終于得閑。
端著酒杯,李青書道:“感覺怎么樣?”
艾琳娜笑:“表面越熱情,內心越疏遠。我不太看好。”
李青書哈哈一笑:“其實我喜歡這樣。”
艾琳娜白眼:“我不奇怪你這說法……知道嗎?你讓我有種懷疑自我價值的感覺。”
“因為我的做事風格和你相矛盾?我的大律師。”
“是的。我更喜歡利用法律來解決問題,而你則踐踏法律。”
“別這么說,我還沒到那一步。”李青書端起酒杯:“但你知道最有趣的問題是什么嗎?”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可以橫行到踐踏法律的地步,那就意味著我會按照自己的意志重建法律。”
“唔,是的,造反者最終成為掌權派,法律的踐踏者也因此成為了制定者。”艾琳娜冷笑。
“所以,要是你覺得自己的存在有種難以發揮作用的感覺,為什么不好好為我們的自己企業做一些設計?”
“我會的,但問題是你自己在這方面都沒有想法。無論我的設想有多好,可能都會因為你一句我不喜歡而推翻。法律,也是在人的意志下建立的,不是嗎?”
“也是。沒關系,現在還早著呢。”李青書說著一口飲盡杯中酒。
正說著,不遠處伯頓走了過來。
他來到李青書身邊,道:“總督閣下來了,他要見你。”
李青書放下酒杯,跟著伯頓走去。
離開大廳,沿著走道一路行進,他們來到一間小廳。
這是一間完全復古設計的小廳,正對面是個壁爐,正燒著篝火。火焰噼啪作響,搖動著空氣的波紋。
一名長者坐在沙發里背對他們。
伯頓帶著李青書和艾琳娜來到:“阿羅爾,李青書來了。”
阿羅爾總督微微抬頭。
這是一個有著鷹一般銳利眼神的男人,面容古板嚴肅,嘴唇有些薄。
他正夾著一根雪茄,這刻看了一眼李青書,道:“我不喜歡你。”
他沒有讓李青書坐下。
李青書自顧自來到他對面的沙發上落座,艾琳娜自覺的站到他背后。
李青書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總督閣下。我聽說,威克少將和您是同窗好友?”
“最好的朋友!”阿羅爾回答:“我是絕對不相信,他會干出那種事的。”
李青書長嘆口氣:“也許吧,但這已經是歷史了。歷史存在許多謬誤,許多我們以為的真實未必就是真實。作為后人,我們有權利去發現真相,但更多的時候,真相掩埋在歷史的長河里,根本無法發現,唯有接受!我是說,較真沒有意義,對嗎?”
阿羅爾低低笑了。
他搖搖頭:“你給我了一個宏大篇章的回答,但我更愿意給你一個相對不那么大度的回應。也許歷史的真相無法查詢,但是個人的心情依然可以成為行動的指標。我討厭你,所以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您指什么?”李青書問。
“根據天青艦隊發來的請求,你們除了要完成大聯盟交代的任務,去對付那些米洛雜碎外,還想在其他星球開展業務,尤其是從事礦場開采。”
“是的。”
“我不會同意的。”阿羅爾總督指指他:“天青安保公司唯一能干的就是安保工作,但是離星不需要你們的安保服務,作為星際傭兵,你們只能去巴米洛星。除此之外,你們不會獲得任何經營牌照,不許從事任何其他業務。你們的所有武裝人員,只要是在巴米洛星以外區域活動,都要接受大聯盟政府的監管和許可!”
李青書揚起脖子思考了片刻,道:“所以,這不是一次會談,只是一次警告?”
“我更愿意理解為最后通牒。我知道你有四十八艘艦船,阿爾法星域的太空艦隊數量也不多,只有六十八艘。如果你覺得你的四十八艘可以對抗六十八艘,那你可以試試。”
李青書大笑:“四十八艘里只有十三艘是戰艦,火力也都在一二級,只有天青號是三級火力,而您的六十八艘可都是戰艦,不乏四五級火力的存在,更何況阿爾法星域也不是只有太空艦隊,全面動員的話,幾百艘還是沒問題的……我沒那么想不開。”
“那你就最好識趣些。”
李青書笑而不答。
氣氛瞬間陷入僵局。
好在這時,伯頓道:“阿羅爾,別這樣。我能理解你和威克的感情,但我認為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談。天青艦隊需要補給,米洛文明也不好對付。李青書那么大的家業,如果只靠巴米洛星……他撐不了多久的。我有個主意,也許您可以考慮一下?”
阿羅爾看看李青書。
李青書只是微笑,卻不說話。
他很清楚,黑紅臉的把戲而已。
阿羅爾唱黑臉,伯頓就唱紅臉,所以,伯頓的建議才是關鍵。
果然,沒有得到李青書的回應,伯頓依然繼續說下去:“不如讓李青書拿出一部分關于他飛船的技術資料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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