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憲先是一愣,身體不由顫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自責的懺悔:“是我鬼迷心竅了,大小姐,全是我的錯,我愿意坐牢,去彌補一切,也不求你能原諒我,我的余生都在懺悔中度過。”
姜惜之覺得他前后差距挺大的,她剛才還聽到了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下變成了他一個人的錯。
“你原本可以不出現在京都,隱姓埋名好好過你的日子,為什么再次出現?”
楊憲揉了揉頭發,看起來有些頹廢:“沒錢了,都敗光了,暗無天日的生活很無聊,總會找些事情做,我染上了賭癮,錢都輸光了,京都也是我的家,這里有我的父母,還有……”
“還有幕后主使者?”
楊憲頓時咽下口水,緊張得搓著手,抬眸看向姜惜之:“我沒有騙你。”
“我知道你沒有騙我。”
姜惜之想起種種事件,姜家滅亡,她在監獄里受盡折磨,她那失蹤的孩子,還有瘋了的程英。
她看著楊憲,他的出現只能給她洗清罪名,至于躲在背后的那個人,應該也不止一個人:“你以為你背負著所有罪名,就會結束了嗎?不會結束,只會變得越來越復雜,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有父母,還有老婆孩子,盡管你隱姓埋名,躲在暗處的人拿捏了你的軟肋,我也不逼問你了,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楊憲壓力很大,本來就走到了絕境,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你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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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舟從病床上清醒,屋內的光線太過刺眼,他用手擋了一下,微微睜開眼,發現手上包扎著傷口。
他記得他后背受了傷。
什么時候手也受傷了。
誰給他包扎的傷口?
可他好像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與姜惜之在一塊,又不太現實的夢。
“南舟。”
慕南舟聽到有人叫他,不由看過去,見宋伊人蹲在右側,紅著眼眶,一臉擔憂的望著他。
“宋伊人?”他剛醒,腦袋有些短路,輕喊她的名字。
宋伊人眼淚立刻掉出來,非常激動的抱著他:“南舟,你醒來了,你發高燒了,我好擔心你,還好你沒事。”
慕南舟腦袋有些疼,在她靠近的時候,一股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更疼了。
他閉著眼,費了很久的時間才才結束這種耳鳴的狀態,又一把拉開宋伊人的手,坐起來,聲線沙啞暗沉:“你怎么在這里?姜惜之呢?”
他連忙坐起來。
牽動了后背的傷口,有些疼,他擰著眉,不慌不忙的靠著床頭。
宋伊人也不惱,乖巧的端起旁邊的杯子遞給他:“姜惜之不在這,是我照顧的你,你忘了嗎?”
慕南舟這才想起他和姜惜之已經漸行漸遠。
鬧得不可開交。
姜惜之恨他,估計恨不得他死。
他受了傷,疼得快暈過去,她也不會心疼。
只會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她怎么會在他身邊呢。
慕南舟嘴角輕扯,苦笑,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宋伊人想到他發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就心疼不已:“你為了姜惜之受了重傷,她一次都沒來看過你,她根本就不關心你。南舟,何必為了她作踐自己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不要再受傷了。”
慕南舟望著自己的手,或許真的是一場夢:“這段時間,你都在?”
宋伊人道:“嗯,是我在你身邊。”
慕南舟還有點疑惑,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沒有什么異常,最多,你發燒,多出了一些汗。”宋伊人自然也不會說,他在昏迷中喊了姜惜之的名字。
沒有什么反常的,慕南舟也就沒有興趣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我不累,照顧你是應該的。”宋伊人坐邊上,真誠又溫柔的說:“你哪次意外受傷不是我在你身邊,只有我懂得怎么照顧你。”
她把杯子遞到他嘴邊:“你喝口熱水,你已經許久沒有喝水了。”
“我不渴。”
宋伊人繼續說:“醫生說多喝熱水對你有好處,加速新陳代謝,你還得多喝一些。”
慕南舟見她把杯子遞到嘴邊,又沒那么喜歡這種距離,他擰眉推開:“我醒了,不需要你近身照顧。”
動作弧度有些大,杯子從宋伊人手里掉落,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里頭的熱水撒了一地。
水溫有些高,濺到宋伊人的手臂上。
她沒有出聲,只是害怕的抱緊雙臂。
慕南舟見她緊抓雙手,畏畏縮縮,想起她剛做完手術不久。
宋伊人道:“沒事,我沒事……”
她拽緊衣袖,包裹得嚴嚴實實,這個動作,讓慕南舟察覺到她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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