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小說網 > 重生火紅歲月,我在空間里種田 > 第734章 新舊社員
  是夜,

  黃萱和羅旋在里窯休息,李雪三姐妹在外間安歇。

  黃萱這一陣子管著化妝品廠的賬目,辛苦無比。但化妝品廠草創,進進出出的賬目實在是太多、太頻繁。

  害得她腦袋一沾到枕頭就睡著,最終還是李雪進去幫忙,才應付過了這漫漫寒夜。

  翌日清晨。

  十里鋪生產隊的村口,貼出來一張新鮮出爐的《告全體社員書》。

  這一張告示篇幅很大,上面的內容很豐富。

  告示上面寫著:

  介于少部分新老社員,對本生產隊干部在人事安排、土地耕種劃分方面的誤解。

  現經十里鋪生產隊全體干部商議決定,將本生產隊關于土地劃分,以及人員安排方面的基本方針,公布如下:

  一.關于工業、服務業方面的問題。

  ﹋﹋﹋﹋

  ﹋﹋﹋﹋

  ﹋﹋﹋﹋

  ﹋﹋﹋﹋….﹋﹋﹋﹋

  二,關于本生產隊農田分配的問題。

  這條告示,是羅旋提出來一些想法和具體的要求。

  然后由官莊生產隊的插隊知青,朱趕超代筆、潤色。

  最后貼告示的,是被隔壁伊伊呀呀、吵鬧不休,整的一夜沒睡好的李娜、李麗兩姐妹她們倆起了一個大早。

  趁著天剛蒙蒙亮、社員們還沒有起床的空擋,兩姐妹這才把這張告示貼到村口。

  “你這內容寫的,也未免太粗俗,太口語化了些吧?”

  羅旋瞪一眼過來蹭飯的朱趕超:“你好歹也是正經的高中生。

  就不會先寫點‘為我國的工農業建設事業添磚加瓦、為了我們駝城地區的發展長遠規劃,為了我們脂米縣在奔向什么主頁的康莊大道上闊步前進...’這種抬頭?

  先巴拉巴拉一通高大上,搞的社員們還沒看后面的內容,先就生出來幾分怯意?”

  朱趕超一邊扒拉稀粥、啃饃饃,一邊笑:“嘿嘿,搞那一些虛頭巴腦的干什么?

  生產隊里的社員,他們大部分都沒文化。

  整那么深奧,他們看也看不懂...還是我這種寫法好!簡單明了、直接粗暴。”

  一邊吃、一邊說。

  朱趕超還不忘往他的兜里面,塞進去好幾個白面饃饃。

  想來,

  這家伙是給甘水利、或者是許大良捎帶過去的早飯。

  現在許大良的日子,苦啊!

  朱趕超因為上次和許大良他們,出手救了幾個受災的群眾。

  而這些被安置在官莊生產隊、知青窯洞里面的受災群眾,他們的口糧就得讓許大良、朱趕超來承擔。

  以至于現在的朱趕超,時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只能經常跑羅旋這邊來打打雜,也好混幾頓飽飯吃吃。

  這邊,

  知青安置點的窯洞里,羅旋和黃萱李雪、以及朱趕超他們正在吃飯。….而在十里鋪生產隊的村口,此時已經炸了窩!

  最先看見這張告示的人,是李會計。

  然后當李會計捏著下巴、站在村口仔細看這張告示上的內容,看到第二遍的時候。

  準備到村口,來敲響那截通知大家出工的鐵軌的生產隊隊長竇建德,也看到了這張告示。

  “嘛,嘛意思?”

  竇建德先蒙圈:“看樣子,這張告示,該不會是李會計你的主意吧?”

  李會計搖搖頭:“怎么可能呢?我即便是要寫什么告示,還不得先請示羅旋、不得和你們商量商量?”

  竇建德撓頭:“我寫不來幾個字,別人都說我抓毛筆和抓掃帚差不多。這事兒既然不是李會計你弄的,也不是我整的...那會是誰呢?

  汪春花有那個膽子,可她也認不了幾個大字。咦,這會是誰弄的?”

  李會計神色復雜的禿嚕一句:“我們生產隊里,除了羅旋之外,誰還敢寫這種表面上是告知、其實暗含警告的東西?”

  竇建德撓頭撓的更厲害了:“警告?這不就是通知一聲社員,讓他們知道想干什么的話,得去找誰?

  依我看吶,這個告示就是闡明一下情況。

  是在告訴社員們:不管是工廠里的職位分配、還是生產隊里的土地劃分,背后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思路而已。”

  “而...還已?”

  李會計苦笑著問竇建德:“那我問問你,對于這件事情,你預先知情嗎?”

  竇建德趕忙搖頭:“不知道,羅旋沒和我說。咦,你呢?李會計,這件事情你提前知道嗎?”

  李會計搖搖頭:“問題的嚴重性,就在這里!”

  竇建德不解:“怎么個嚴重了?我咋沒看出來啊。”

  李會計開口道:“那我問你。假如我們十里鋪生產隊里的老社員、老住戶們,他們因為安排自家兒女兒媳婦進廠。

  或者說,這些老社員因為土地劃分上的問題,和剛剛落籍在我們生產隊里,那些新來的社員之間發生了沖突之后...

  竇建德老伙計,現在你不用去考慮對錯。

  就說你的立場...你到底會站在哪一邊?從你的心里來說,你會偏向哪一邊?”

  竇建德剛要開口。

  卻被李會計打斷:“先別急著回答!你想好再說、仔細想好了再回答我。”

  竇建德認認真真想了想。

  隨后嘆口氣:“老話說,親不親故鄉人。在咱們這個原來的李家莊子上,我們老竇家,世世代代也算是住了好幾代人了。

  我們生產隊里,大伙兒相互之間不是連襟、就是表兄弟。

  反正扯來扯去,都逃不脫一個或濃或澹的親戚關系。”

  竇建德嘆口氣:“要是不講道理、不說對與錯,光說自己心里的感受的話,我肯定會偏向于幫我們本生產隊的那些老社員...這是肯定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李會計顯得心事重重:“你是這樣的,我又何嘗不是呢?包括汪春花,包括民兵隊長,還有飼養員他們,哪個不是這樣?

  現在我們生產隊里,新來的社員和老社員之間的矛盾,其實已經積累的不少了。”

  李會計指指那張告示。

  開口道:“這一紙告示,表面上看是羅旋在定規矩、在制定出一個讓大家都可以很公平的,處于同一個起跑線上的競爭規則。

  里面的條條框框,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全體社員:大家想干什么工作,那就拿出真本事來,去公平競爭啊!

  表面上,是在宣揚能者上、庸才趁早死心的理念。”

  竇建德鼓大雙眼:“這不挺好嗎?我還正愁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天天來找我,托關系走后門兒哩。”

  李會計嘆口氣:“好是好。但其實,這是羅旋在敲打我們、在隱隱警告生產隊里的那些心里不服氣的老社員!”

  不等老實人竇建德問。

  李會計接著解釋:“老竇啊,你說咱們生產隊里,心里意見最大、怨氣最多的是哪些人?”

  “當然是咱們生產隊里那些老住戶,老社員啊!”

  對于這個問題,竇建德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出來,“而且還是那種越沒本事、越是思想落后的人,他們的怨氣反而越大越重。”

  “對。”

  李會計點點頭,“那我再問你,天天跑到生產隊干部家里,去說情、托關系,想走后門的是哪些人?”

  “也是他們。”

  竇建德苦笑一聲:“就像那個周老漢,他家那兩個女子呀...唉,不是我說她們。

  都16,7歲的大姑娘了,她們笑起來能把窯洞頂的陳年老灰給震下來。

  有事沒事就掏出一把麻子在那里磕!吐的滿地都是口水一泡、涎水水一坨的,看著都惡心。”

  “反正起了兩個丫頭,又蠢又笨。就她們那個討吃鬼樣子,一個丫頭想進飯店、另一個姑娘還想去化妝品廠里上班?”

  竇建德愁眉苦臉的訴苦:“明明她們就不是那塊料吧,卻天天跑來纏著我家的婆姨說情。

  昨天晚上我剛剛回到家,那周老漢讓他那兩個丫頭,噗通一聲就給老子跪一下了。

  害得我呀!應承她們不是、趕也趕不走...唉!難活死我咧。”

  李會計笑道:“周老漢想要他家的兩個野丫頭去掙工資,這還好理解一點。

  你想象的出來,生產隊里的王老蔫,竟然想讓他的婆姨,去飯店里打雜...媽喲!他也不看看他那婆姨,是個什么鬼?

  腿瘸也就算了,問題是還是個弱智啊!天天半尺長的鼻涕懸吊吊的,跟個夏門簾似的...就這,那王老蔫。

  還時不時的給我拿過來一顆南瓜、要么就給我揣來半斤花生。

  非得讓我把他家婆娘,給安排進飯店干活。

  你說就這情況,不說羅旋會不會收拾我,光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呀...純粹哈球弄嘛不是!”….竇建德點頭:“就是!生產隊這些老古董啊,甚球也害不哈,只管生紅眼病。

  就像高鵬家,咱們生產隊已經把高鵬提拔為生產隊拖拉機手、他的婆姨王瑞瑞也進城當了促銷員。

  可高鵬還想把他的小姨子,給弄進化妝品廠去上班...那個女子又不是我們生產隊里的人,咱憑什么管?

  就憑他高鵬婆姨進城去了不在身邊,就得幫忙把他小姨子給就近安置,好方便那小子?”

  竇建德越說越氣:“更可氣的是,高鵬爹娘,竟然想去山溝溝里種那些新增良田。

  卻又不想舍棄他家的窯洞,還想天天趕過去種地哩!

  等到他們老兩口兒走到地頭?恐怕都到晌午了,他們還能干個屁的農活!

  咦,我說老李呀,說了半天。咱們扯哪去了?你不是說羅旋這一紙公告,是在警告我們嗎?”

  李會計點頭:“是,羅旋確實是在警告我們。”

  “老竇你想想,生產隊里意見最大的是那些老社員;到處活動去托關系的人,也是這些老社員。”

  李會計變得嚴肅起來:“你再想想,這些暗中串聯起來搞小動作、在生產隊里到處說新社員壞話、時不時還來點小沖突的人。

  他們最終所憑仗的底氣,是來自于哪里?

  是我們這些生產隊干部!”

  李會計恨恨說道:“因為他們憑借著和我們這些干部沾親帶故;憑仗著我們有顧忌,所以不會對他們下狠手!”

  “而那些新社員,他們內心深處最大的安全感,來自于哪里?”

  李會計嘆口氣:“新社員們的底氣,唯一的來源,是羅旋。因為他們知道:只有羅旋會在生產隊里,替他們撐腰、只有羅旋才會真正去維護他們的利益。”

  竇建德一驚:“那也就是說,我們代表著老社員們;而新社員的主心骨,是羅旋?

  嘶,怎么會搞成這樣?我們并沒有替那些老社員出頭,更沒有給他們開后門啊。”

  現在的竇建德已經意識到:羅旋和自己、和李會計這些十里鋪生產隊原來干部們,隱隱約約已經分成了對立的兩股勢力。

  這下子,麻煩了...

  聽到竇建德這么一說,李會計卻并不認同。

  “真的,一點,都沒有?”

  李會計意味深長的看看竇建德:“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不可能沒在暗中幫助過那些老社員。

  至少在安排崗位的時候,咱們多多少少,都有點偏向于老社員吧?”

  竇建德難堪一笑:“嘿嘿,可能是有那么,嘿嘿一點點吧。”

  李會計嘆口氣:“在你我看來是一點點。

  但在那些新加入的社員眼里,我們這就是偏袒、是庇護著老社員!”

  “所以,羅旋在這一紙告示當中,才會劃了一條紅線:不管是新社員還是老社員,都得按照規矩辦事,大家公平競爭。”….李會計拍拍竇建德的肩膀:“伙計啊,羅旋畫下來的這條紅線,其實就是在警告我們:別整什么托關系、別搞暗中偏袒老社員那一套!

  如果惹毛了他,你知道我們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嗎?”

  竇建德搖搖頭。

  “我們生產隊里的飯店、化妝品廠,統統得倒灶!

  而且,我們十里鋪生產隊集體的賬上,立馬就會背負上極其沉重的欠債。”

  李會計的神色,

  此時變得極為凝重起來:“當初從開飯店、辦工廠,甚至是修建圍堰需要的糧食、還有資金。

  全部是從巴蜀榮威縣、從寮撾縣引進過來的。

  當初我還有點納悶:羅旋為什么會不惜動用那么大的人情,想方設法的、從外面引進資金,來發展我們十里鋪生產隊的工農業生產?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只要我們好好跟著羅旋干,那大家都吃肉。”

  “要是我們非得要和羅旋擰著來的話,榮威縣和寮撾縣那邊,恐怕立馬就會要求撤資、進行歇業清算。

  這樣一來,他們那邊是會虧本的。

  可我們這邊,損失也將極為慘重...我們心心念念的好日子,恐怕就再也過不上了!”

  人生不怕沒希望。

  最怕的就是剛剛升希望,卻又被無情的掐滅了...

  到了那個時候,現在還在嫌七嫌八的那些老社員們。

  他們眼看著自家生產隊,被徹徹底底打回原形、大家又只能世世代代面朝黃土背朝天,繼續修地球受苦。

  屆時他們的滿腔怒火,必然會轉嫁在李會計、和竇建德這些生產隊里的干部們身上!

  他們才不會去管:當初究竟是誰,造成了羅旋和十里鋪生產隊一拍兩散的誘因呢!

  ——反正社員們沒錯,一切問題都是竇建德、李會計這些生產隊干部們弄出來的。

  哼!

  想明白了這點,

  李會計拉起竇建德就走:“走走走,羅旋既然已經讓我們選擇站隊了,咱可不敢耽擱!”

  竇建德跟在李會計后面跑。

  一邊跑,竇建德一邊在心里暗嘆:還得是人家李會計聰明!

  要是這一紙告示貼出來之后,十里鋪生產隊的干部們,不去找羅旋表明態度的話。

  那就意味著生產隊的干部們,集體選擇了站在老社員們的這一邊。

  如果那樣的話,接下來...大家可就慘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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