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盡歡拿出一百塊放在了服務員的手上。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服務員也不好再說什么。
等她離開，葉盡歡才看向王嘉妮，淡定的道：“我不明白你這樣做的原因，希望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表面上不動怒，但心里如何能不生氣，只不過葉盡歡知道，王嘉妮這樣做肯定有原因，或者有什么誤會，他更希望在得到解釋后，才去思考后面應該怎么做。
當然了，如果王嘉妮的解釋不夠好，那他不介意報警讓這個小妞進去冷靜冷靜。
王嘉妮一臉憤恨，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你敢不承認，自己不知道迪士尼項目嗎？你敢不承認，是你聯合葛清泉，一起坑我爸嗎！”
葉盡歡立刻明白過來，他嘆口氣，道：“迪士尼項目，我的確聽到一些風聲，但小區代售和我無關，是葛總找你爸談的。當然了，他的確是從我這里得到了一些消息才會這樣做。但話說回來，之前吃飯的時候我勸過你爸，讓他多聽聽你的意見，是他自己一意孤行，誰的話也不聽。”
“為什么你不直接告訴他關于迪士尼的事情！”王嘉妮立刻道。
葉盡歡看著她，沒有說話。
而王嘉妮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也暫時閉上了嘴巴，甚至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因為她心里很明白，在葛清泉和王長新之間，如果換成是她，也不可能主動向王長新坦白一切的，兩人的關系可沒到那個份上。
說白了，這是一筆生意，葉盡歡作為葛清泉的朋友，自然要為朋友著想，不可能去替一個陌生人考慮。
王嘉妮說這話，是站在一個女兒的立場上，并不客觀。
從她的表情，葉盡歡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便道：“我說過，每個人做的決定，都是基于當時環境下的最佳考慮，沒有對錯。你父親有你父親的想法，沒有人可以左右他，你不行，我更不可能。所以，我覺得你現在欠我一個道歉。”
王嘉妮看著他，臉色開始變紅，不是害羞，而是委屈，憤慨，以及難以言喻的自責。
其實她很明白，這事壓根怪不到葉盡歡身上，都是她爹不聽勸，關別人什么事呢。
但十幾個億的損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王嘉妮以后成就再高，如今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孩，控制不住脾氣很正常。
見她不說話，葉盡歡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他想和王嘉妮搞好關系，卻絕對不會犧牲自己的尊嚴。
眼看葉盡歡要離開，王嘉妮頓時有些慌亂。
她來可不是單純為了潑一杯咖啡，還有論文的事情呢！
“等一下！”王嘉妮喊道。
葉盡歡停住步子，轉過身來。
猶豫了下，王嘉妮還是堅定了心里的想法，一臉慷慨赴死的樣子，道：“我承認自己的舉動是有些出格了，對不起，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你的衣服，我會賠的，如果你想報警抓我，我也不做任何辯解！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怎么知道論文會出錯的？”
葉盡歡淡淡的道：“你這個道歉顯得不夠誠意，更像是為了問問題才勉強道歉的。”
王嘉妮聽過后，想也不想的跑到旁邊桌子，抓起對方的咖啡杯，對著自己直接潑了下去。
濃濃的咖啡冒著熱氣，從她的腦袋一直淋下來，鉆進衣服里，流落在地上。
不管客人還是服務員都看呆了，連葉盡歡都滿臉愕然。
這個女孩，性子也太烈了吧！
“現在可以了嗎？”王嘉妮咬著牙問。
這杯咖啡的溫度，可比剛才那杯高多了，燙的她頭皮發麻。
如今的模樣，更是顯得很是狼狽，不用看也知道，很丑。
不過她這樣做，也讓葉盡歡消了氣，對自己都這么狠，沒事潑別人也就可以理解了。
“麻煩來條毛巾。”葉盡歡喊著。
服務員拿著毛巾走過來，滿臉古怪的看著兩人，心想這倆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葉盡歡把毛巾遞給王嘉妮，道：“坐下來說吧。”
“你說你的。”王嘉妮道。
葉盡歡也不多言，直接道：“我之所以知道你的論文出錯，是因為你之前和導師探討這方面問題的時候，湊巧被我聽到了。當時我只是路過，你們都沒在意，我也是見到你才想起來那事。而且關于論文，純粹臆測，隨口一說，沒想到成真了。”
王嘉妮擦頭發的動作停頓下來，滿臉狐疑的問：“就這？”
“就這。”葉盡歡點頭道。
王嘉妮抓緊了毛巾，強忍著沖過去踹他的沖動，搞了半天，你這些都是蒙的？
但下一秒，她心里還是升起了懷疑。
湊巧路過學校，湊巧聽到自己和導師的談話，又湊巧碰面了，世界上有這么多巧合嗎？
再說了，只聽自己和導師的談話就能判斷她的論文可能出錯，這也需要很高的水平吧？
“你很了解經濟學？”王嘉妮問。
“算是了解一些吧。”葉盡歡道。
能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上百億的高度，要說不懂那肯定是假的。
“你說的那份歐亞文獻我看了，其中有幾個問題我不太明白，上面說在經濟曲線中，環境因素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是不可預測的。但又給出了一份可變的公式，這兩者本身就是沖突的……”
“環境可變，公式自然也可以變，其中的變量是需要你自己去琢磨，去驗證的。就好像一九九八年，莫洛根的世紀收購案中……”
葉盡歡深入淺出的講述著理論上的知識，站在他的高度，講解這些在后世被人研究個底朝天的案例，可以說手到擒來。
但對王嘉妮來說，卻如見天人一般震撼！
她一邊聽著，一邊快速在腦子里思考，每想明白一分，心中的震撼就越多一分。
直到葉盡歡講完，王嘉妮已經看著他愣住了。
葉盡歡的學識，超出了她的想象，不說自己，就算學校那些導師，教授，也未必能強過他。
這一刻，王嘉妮再看葉盡歡的時候，眼前不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經濟學巨擘！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心里竟然對這個男人升起了崇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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