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輪到榮孟洋。
他從容道:“在我介紹我說的畫之前,我想先說件事,就是之前泉泉和詩桐認為懸掛出來的畫就是值錢的,這種想法反而不太對,因為古書畫比較脆弱,像在博物館,除非是需要展出,否則平時畫都是卷起來收藏好的。”
周泉和喬詩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種事還真是隔行如隔山。
周泉道:“怪不得洋哥你剛才選畫時,都沒往墻上多看幾眼。”
榮孟洋道:“那我還是欣賞了幾眼的,畢竟錦畫老板這的有些仿品也還是很有藝術價值的,就好比蕓蕓選的這幅清代的仿品。”
【不愧是我洋哥,嘿嘿!吹爆!】
【嗚嗚嗚,有文化底蘊的男人最有味道了。】
【洋哥連對錦畫姐姐的稱呼都不一樣呢。】
【估計經常玩古玩的都喜歡這么叫吧,比如榮孟洋也可以叫洋老板?】
榮孟洋繼續道:“我選這幅畫吧,主要是因為我對這位畫者比較熟悉。”
“明代的畫家,大眾比較熟悉的是唐寅,也就是唐伯虎。”榮孟洋說起自己的愛好,連話都比平時多了,“但我更喜歡謝時臣,他大膽打破畫派藩籬,兼具“浙派”和“吳派”的風格,可這樣的創新和融合在當時是不被接受的,受到不少蔑視和非議。”
【作為洋哥老粉,我大概知道為啥洋哥喜歡這位畫家了。】
【嗚嗚嗚,因為洋哥以前也受過這樣的煎熬,他是最早一批火起來的小生,那時他早早就想轉型,可是公司不讓,新作品也不盡如人意,洋哥天天被罵演技爛,演得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好在后來他沉下心去深造,最終靠作品拿到了影帝,贏得了認可。】
【姐姐,請停止向我眼睛里撒洋蔥。】
【年輕的時候就能看得那么長遠,這就是我愛的洋哥。】
【哈哈什么年輕的時候啊,洋哥要打你哦。】
【不管怎么樣,洋哥已經熬過來了,就像這位畫家,在后世已經有很多人欣賞他的畫了。】
正如粉絲所說,榮孟洋經歷過爆紅后的低谷。
他和公司,經紀人,甚至是自己抗爭過,總是問自己這么拼命地想要轉型卻得不到支持,到底值得嗎?為何不趁著年輕多賺點快錢?
所以他很能理解這位百年前畫家經歷的煎熬。
相對的,他又是比較幸運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包容開放的時代,只要自己愿意,就有再站起來的機會,他后來拋去一切猶豫,潛心深造,最終還是憑口碑電影拿到了影帝的頭銜,他沒有辜負自己,也沒有辜負粉絲的等待。
榮孟洋收斂起內心的感慨,繼續道:“雖然后世畫壇很少提起謝時臣,不過他還是有不少畫流傳下來,如果我記得沒錯,應該有十幾幅存于博物館?前些年,他的畫還拍到大概兩百萬。”
“因為流傳下來的畫比較多,所以可以進行學習對比的地方就很多。”
古畫鑒定里有個鑒定方法就是將需要鑒定的畫與畫家的真跡做對比,只要流傳下來的真跡越多,鑒定就越方便。
“這幅畫《秋山圖》筆勢豪放,筆墨蒼勁,線條厚重古樸,水墨傳神,這印章的話,之前我在故宮博物院看過他的其他畫,對比了一下,也沒問題。我個人認為是真品,當然也可能有我看漏了的地方,就還需要請教專家了。”榮孟洋沒有把話說死。
沈予微在聽榮孟洋的介紹時,也在打量著這幅畫,正如榮孟洋所說,這幅畫無論是畫風還是章印都沒有問題,她也仔細看了,紙張也沒問題。
她覺得這幅畫似乎是真的,可又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一直很高冷的錦畫第一次主動搭話了:“沈小姐有什么高見嗎?”
直播間的觀眾都覺得錦畫是在給沈予微拋難題。
【這不好說吧,說不好的,可能會被感動的哭唧唧的洋哥粉罵,說好的,或許的確有問題?】
【我們都是十幾年的老粉了,罵不動了,謝謝,如果沈予微能說出自己的見解,我也還是支持的。】
沈予微思量片刻后道:“我看不出問題,洋哥選的畫應該是這些畫里價值最高的。”
主持人喜道:“看來這幅畫是真跡啊。”
沈予微糾正道:“我只是說價值最高。”
主持人愣了愣,有點搞不清這里面的差別。
沈予微坦誠道:“我不是書畫鑒定專家,只能以自己的經驗來評判,拋去前面的仿品,就只剩下姜蕓蕓這幅清代無名畫家的作品和明代謝時臣的作品,如果讓我選,我會選后者。”
她既然覺得古怪,自然不會妄下定論,鑒定真偽。
主持人立刻道:“說的很對,咱們畢竟是外行,就麻煩錦畫老師為我們解答一下了。”
錦畫微微一笑,端莊雅麗,精致得找不出一絲錯誤。
“恭喜榮先生,這幅畫是真跡,這是我們剛收到的畫,您和謝時臣這位畫家真的很有緣。”
【啊啊啊洋哥真棒。】
【看來以前買畫吃過的虧不是白吃的。】
【別戳榮哥傷心事了。】
錦畫忽然道:“這輪比試算是榮先生贏了,可我覺得沈小姐的表現也不錯,這小獎品只有一份,應該給誰呢?”
六溪山人合力之作,就是現在拿到市場上都值不少錢。
最重要的是,這時推托,顯出來的不是客氣,而是你似乎看不上六溪山人的作品。
最合適宜的做法就是先裝模作樣的爭搶一波,然后再由主持人從中調停,按原定的規則辦事。
這一套流程雖然不復雜,卻是現在所謂的為人處世之道,更少不得要拉扯一番,花去不少時間。
榮孟洋和喬詩桐出道時間久,對這一塊的人情世故還是比較懂的。
可又不好明著提醒,兩人只能朝沈予微眨眨眼。
不過沈予微從來都是化繁為簡,走那一套流程少說也要十幾分鐘,這十幾分鐘做啥不好呢。
讓生活簡單點。
“不用了,我只是臨時插一腳,沒資格贏獎品,不過那一個小時直播任務時間還是能減的吧?”
主持人愣了愣:“能,當然能,我們節目組還能賴賬不成?就是我想答應,觀眾們也不答應啊。”
【不,我答應,我贊成節目組賴賬!】
【沈予微是不是腦殼有問題?這么好的東西不要?】
【那她要了,少不得又要被你們說成什么樣呢。】
【沈予微那么懂畫,可能人家家里藏品不少,指不定是瞧不起什么六溪山人,七溪山人的。】
黑子們還沒嘲幾句,突然節目組的直播間涌進一大批沈予微的粉絲。
【沒有天理啊,沈老師的直播它說關就關啊!】
【只能來節目組這邊的直播看看了。】
這時大家才發現,沈予微在完成任務后,她的個人直播間直接停了。
同時這邊的直播間,主持人也在說著結束語。
旁邊的榮孟洋低聲問道:“錦畫老板,謝時臣的這幅畫有買家了嗎?”
錦畫微微一笑:“還請榮老板跟著我們掌柜何叔去二樓詳談。”
周泉與尚駿好奇道:“哥,我們可以跟著一起去開開眼嗎?”
榮孟洋道:“只要你倆別亂開口就行。”
周泉與尚駿面面相覷,不懂這亂開口的標準是什么。
這時榮孟洋正好和掌柜的說話去了,這兩人便不約而同地看向沈予微,希望得個解答。
沈予微:“?”
沈予微哭笑不得地說:“洋哥在和掌柜談價時,不能說好貴,不值之類的,除非洋哥讓你們掌眼,否則不要對畫發表意見。”
她說話間,眼角余光瞥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擠進人群,靠近錦畫和導演的方向。
這人的身形與方才撞到印菲的人有點像。
突然,這人抬起右手,將桶中不明液體向錦畫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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