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姜惜之轉眼看向他,眨巴著眼睛,回答:“沒有啊,我為什么要強顏歡笑。”
隨后她的目光又落在電視里的情景上,眼底有著向往的神情:“你不覺得很浪漫嗎?男女主角多甜,他們那么愛彼此,又一起做了那么多美好的事情,這應該是多數人向往的愛情吧,生活都這么苦了,你就不能讓我看點甜的嗎?”
慕南舟對于電視里的劇情不感興趣,他只是很關注她的狀態:“你就是不想看醫生。”
她那些細微的小動作,又怎么會不明白。
姜惜之蠕動著身體,毯子已經把她裹成蠶蛹了。
她努力坐上去一點,雙腿曲著,又對他笑:“你看到我沒事不就行了?我很好,為什么要強制我去看醫生呢,我不想看醫生,那才會讓我不開心,難道你不想看到我開心一點嗎?”
慕南舟凝視她的眸子,閃爍著亮光,唇角微揚,又那么溫柔。
這確實是她最好的狀態。
“我是為你好。”
姜惜之斂眸:“你明知道怎么才是為我好。”
慕南舟從她臉上挪開,身體靠著沙發:“許多事都不可能如你所愿,你只能慢慢克服。”
“是啊,我這不是在學嗎?”姜惜之淡定回答。
她頭靠著沙發:“放心啦,我的身體我清楚,我很怕死的。”
電視里飄起了漫天的雪花。
女主角站在路邊上等待男主角下班,她感覺到冷,用力的搓著手,哈氣。
下班后,男主角到樓下,看到女主角的身影,趕緊把圍巾脫下來系在她的脖頸上。
兩人對視的畫面,就很甜。
只是一個很貼心的舉動,姜惜之唇角上揚,與他說:“好久沒看到下雪了。”
慕南舟正在看手機,漫不經心的回答:“快到年底了,過兩個月會下雪,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了。”
姜惜之道:“可是電視劇里的場景不會出現啊。”
聞聲,慕南舟便抬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男主角給女主角戴圍巾,然后親吻在一起。
這種浪漫的點,他完全感受不到。
他臉冷下來,回頭看向她:“少看點肥皂劇。”
或許,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思維區別。
在女人眼底,最浪漫的畫面,在男人眼底,似乎有些矯情。
姜惜之撐著下巴,盯著他笑:“慕南舟,你肯定沒有這樣對哪個女孩子過。”
“……”
慕南舟把手機放在一邊,冷淡的說:“我每天思考最多的是公司、股票、基金、合同,哪有時間兒女情長,電視劇始終是電視劇,霸總不可能天天談戀愛,還能成為全球首富。工作第一,自然會少很多陪伴,這才能給對方最好的生活。”
他一本正經的有問必答。
姜惜之現在覺得,他情感方面還挺弱的。
他這么坦誠的與她說,反而讓她輕松一些:“你看你,我就說說而已,你倒是認真起來了,我當然知道你每天都很忙,但是……”
姜惜之頓了一下,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他們是輕松的聊天。
應該也不會唐突。
她繼續道:“但是,你的生活一定不止工作事業,雖然你并不缺,可哪一天你有了家庭,妻子,那你一定要感覺到真正的快樂啊,那兩個人相處,快樂的基礎,就是電視劇里所呈現的,甜蜜、驚喜,還有愛。”
情感上,慕南舟也許沒那么明白。
但她清楚。
在感情方面,男人要給予,女人才會幸福。
得不到回應的感情,總有一天也會累。
慕南舟眸子里的光很冷淡,對這個問題沒有過多思考:“愛很重要嗎?處在這個位置,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感性的東西,我只想著怎么權衡利弊,把利益拉到最大化,怎么屹立不倒,至于將來妻子的位置,那一定是一個不會給我產生困擾、懂事的女人。”
姜惜之想了想。
她只是以普通人的思維去想他的人生。
可他不是普通人。
他是慕南舟,自然也不會感性決定任何事。
他未來過怎樣的生活,都不是她能干預的,而且他的人生只會更好。
至于愛情,他根本就沒那么在意吧。
到底還是她太簡單了。
姜惜之又轉移目光,盯著電視機,以正常人的語氣與他說:“那我不一樣了,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愛。”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姜惜之嘴上這么說,心很孤寂。
她心里想,平凡就好。
愛,不重要了。
聽她的話,慕南舟沉默了,沒有往下說。
或許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們的路從來就不同。
他也沒有空去猜測女人的心思,給不了人家所謂的浪漫。
畢竟,偶像劇里的東西,在他這從來不存在。
傭人已經把夜宵做好,放在餐桌上。
慕南舟才開口:“吃飯吧。”
簡單的一碗肉沫面。
姜惜之喜歡吃面食,但她胃不是很好。
晚上吃太雜不容易消化,肉都都是打成了肉沫,助于她消化。
她坐在餐桌旁,望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撒了點蔥花,肉與蔥的香味,就很喜歡這個味道。
夾了一口放嘴里。
有些燙。
她大口吸氣,眼睛里的淚花都流出來了。
慕南舟手里端著一杯水放在她旁邊:“慢點吃,沒有人與你搶。”
姜惜之拿起水喝了兩口,又笑:“可能是太香了,我忍不住想大口的吃。”
她雙手抱著喝湯。
碗比她的臉還要大。
像是臉要埋進去了一樣。
慕南舟看著,有些滑稽,唇角不由上揚幾分。
此刻,就是最好的時光。
姜惜之吃得很快,表現得很喜歡這碗面條。
最后,連湯都喝完了。
慕南舟回頭看了一眼,見她擦了擦嘴,意猶未盡:“還想吃?那就再讓人做。”
姜惜之道:“晚上不能吃太多,胃口太大也不好。”
慕南舟贊同:“也是。”
姜惜之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她起身,連忙跑上樓。
慕南舟望著她著急上樓的背影,仿佛那個活潑的小女孩又回來了。
也是在老宅。
除了時光之外,都沒有什么變化。
姜惜之回到房間,關上門,反鎖,那張笑臉瞬間垮下來。
唇瓣失去血色,捂著嘴,跑去洗手間。
姜惜之無力的坐在地上,扶著馬桶,把胃里的東西吐干凈了。
吐完后,她大口的呼吸,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她把嘔吐物沖干凈,在地上坐了好一會。
雙腿曲著,雙手抱緊雙腿,垂著頭。
很安靜。
緩過那股頭昏腦漲的勁,她才起身,一言不發的上床睡覺。
翌日。
慕南舟很早就起床。
他長久以來的習慣,不管多晚睡覺,早上六點起床。
鍛煉,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再去公司。
非常自律的生活,從未落下過一天。
“少爺。”
老管家在樓下等候,很高興的喊他。
慕南舟見他情緒有異樣,便問:“你今天心情不錯。”
老管家笑意盈盈道:“是啊,大小姐吃得下飯,也沒之前那么孤僻,我打心底高興。”
慕南舟接過他遞來的咖啡,疑惑的問:“她起床了?”
“是啊,大小姐五點就起來了,吃得比平時多,臉上也有笑容了,她很早就出門了,她愿意出門,不躲在家里,這應該是最好的狀態吧,我希望她能開心,那樣,我心底也會好受一些。”老管家與他說了很多。
希望姜惜之能過得更好。
而不是活在陰影里揮之不去。
慕南舟沒有說話,也會有疑慮和困惑。
她真的積極向上的面對生活了?
起得比他還早。
此時,許毅從外面飛步走來:“慕總,有消息了!”
慕南舟抬頭看向許毅,面色變得凝重,把咖啡遞給老管家,也沒有空去思考姜惜之的反常。
他拿過西裝外套穿上,冷聲道:“備車!”
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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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惜之走在路上,簡單的一個挎包,鼓鼓的,頭發束成了丸子頭,看起來比較精神。
走到一片小竹林的區域,她沒有再走。
這片區域綠化多,草叢多,比較安靜。
過了半會,竹林有動靜,草叢里窸窸窣窣在竄動。
隨后,草叢一開,跳出個橘黃色的動物。
是一只橘貓。
坐在那,舔著爪子上的毛。
這只橘貓是流氓貓。
說瘦,雙腿有腱子肉。
說胖,那也不夠圓潤。
但是它的體型比較大。
除了比較臟的毛發,看起來有些落魄之外,站在地上還是非常的穩健。
它的眼睛是藍色的,像深邃的大海。
它比較警惕人類,見姜惜之在旁邊,嘴里發出嗚嗚的叫聲。
來警告她,別上前惹它。
前幾天,她在路上走著,發現一只橘貓叼著魚飛快的跑。
好幾個人拿著棒子在驅趕它。
棍棒打在它身上,它拼命的躲,也不肯松開嘴里的魚,跑得飛快。
還好它聰明,知道往草叢深處走,才沒有被抓到。
餓到極致,再痛,也丟不下嘴里偷來的食物。
姜惜之從挎包里拿出一盒罐頭撕開。
她蹲下,橘貓頓時炸毛了,前爪往后仰,是攻擊與逃跑的狀態。
但姜惜之蹲在地上,并沒有對它做什么。
它也就沒有跑,只是發出警告,藍色的眼睛里滿是敵意。
姜惜之溫柔的看著它:“大黃,餓了嗎?”
她望著它那扁扁的肚子,應該也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把罐頭遞過去:“吃吧,吃了就不餓了。”
“嗚——”
橘貓還在發出警告,眼底少不了警惕,是對人類的不信任。
可是它聞到肉香味了,眼神會有點散漫。
專注點更多的是在罐頭上。
它試探的往前走兩步,又不敢去吃罐頭,用聲音嚇姜惜之。
姜惜之往后退了三四米,與它隔開一些距離。
她走得越遠,橘貓警惕性就沒有那么強。
安全距離之后,橘貓收起它的防備,把臉湊在罐頭里,狼吞虎咽起來。
以前,姜惜之有喂流浪貓的習慣。
現在也是。
不到三分鐘,橘貓就把罐頭干完了,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它藍色的眸子看向姜惜之,始終不敢向前,又不想離開,只能蹲在那舔,毛。
姜惜之問:“還想吃嗎?”
“喵~”橘貓叫了一聲。
姜惜之又從挎包里拿出一盒罐頭,撕開,扔在地上。
這次,她扔的距離比較近。
橘貓看見罐頭,抵不住誘惑,又開始狼吞虎咽。
姜惜之湊近了,看清楚橘貓,它的毛發打結了,比起家養的要少很多光澤。
尾巴部位斷了一小節。
它的尾巴比較長,毛發厚實,如果不仔細看,看不出它斷了尾巴。
脖子上有個紅繩子。
應該被家養過。
姜惜之不敢摸它,陪它說說話:“你是走丟的,還是被棄養的,以前有過主人吧?”
“喵~”
橘貓回應她。
姜惜之很喜歡小動物,唇角自然上揚。
“你真可憐,如果是被棄養的,一定會很難過吧。”
橘貓抬頭看了她一眼,舔了舔嘴巴,又往罐頭里吃。
一會,又吃完了。
它坐在她面前,乖乖坐等她投喂。
姜惜之道:“你很久沒吃過肉了,吃太多不好,會拉肚子,等會我給你去買貓糧。”
“喵~”
姜惜之起身:“那你在這乖乖等我。”
“喵~”
橘貓果真坐在馬路邊上看著她。
姜惜之挺不放心的,回頭看一眼。
它真的乖乖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專門等她回來。
姜惜之走得更快了。
只是,在路上,她不經意掃了一眼,又停下腳步,往后走,見一個小小的背影。
他一只手抱著布朗熊,一只手拿著棍子,在柚子樹下,跳起來用力去戳他心儀的柚子。
一顆很大的柚子樹。
但柚子長在頂上,他一個小男孩夠不著。
幾番嘗試,臉上已經出汗,可咬著牙,還在堅持著。是不是緣分?
姜惜之走到他身后,問道:“你在摘柚子?”
小男孩嚇得一跳,慌亂的回過頭,見是姜惜之,眼底有亮光:“阿姨,是你?”
姜惜之溫柔的笑:“真巧,我們又見了。”
小男孩是開心的,但想到什么,耷拉著腦袋,有認錯的姿態:“對不起,我不是偷柚子,我有錢的,只是見主人不在家,又急切想得到這個柚子,才會做這樣的事。”
姜惜之問:“你摘柚子做什么?你這么小,提得動嗎?”
小男孩堅強的點點頭:“提得動,阿姨能幫我摘下來嗎?”
“當然可以。”姜惜之彎下腰,與他對視:“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這么努力摘柚子嗎?”
小男孩眼里有些難過,又有些期待:“媽媽生病了,她想吃柚子,我想摘給她吃,給她一個驚喜,說不定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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