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里,李世民又接到了另外幾名信使傳遞過來的消息。
秦瓊的身上,還有最后一枚,也就是在胸口的那枚最危險的箭鏃了。
一想到孫老神仙說道,這枚箭鏃,能否取出來,關乎秦瓊的生死,哪怕是在大冬天,因為不舍得燒煤,導致殿內殿外幾乎一個溫度的立政殿,李二的額頭上,依舊緊張的冒出了汗水。
“這么短的時間,就取出了這么多的箭頭,會不會太快了一些啊!”望著殿門外,老秦家的方向,李二有些擔憂說道。
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長孫皇后,李二又說道:“觀音婢,你說要不要把手術先停下來,等翼國公回復以后,再進行接下來的手術啊!”
長孫看了一眼已經有些亂了方寸的皇帝,此刻的她莞爾一笑,堅定地說道:“陛下,您當年戰陣之上,可曾如此猶豫過,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樣的兵家道理您是比誰都懂得,可怎么面對翼國公,就忘了呢!”
李二揉了揉太陽穴,不禁說道:“觀音婢,不瞞你說,即便是當年面對王世沖的百萬大軍,朕也沒有如此心慌過啊。”
長孫笑道:“陛下,您這是關心雜亂,正因為在乎翼國公,您的這位老兄弟,所以才如此的心慌。”
“不過,陛下乃是天命所歸,您不想翼國公離去,老天也定會讓您如愿的!”
李二深深的看了長孫一眼,嘆口氣說道:“希望如此吧!”
說罷,又看了一眼肖靜捧著的香爐里的檀香,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怎么還沒有消息傳過來,這放假小子怎么回事!”
長孫皇后:……
……
“懷玉賢侄啊,你要實在扛不住了,要不咱歇會喝點再繼續給你爹做手術啊!”
程咬金尉遲恭兩位絕世名將,雖然插科打諢不斷,但是此刻額頭的大汗表明兩人此刻的心情也是異常的緊張。
“不行,這手術要一口氣做完,不然秦伯伯還要受二次罪,而且,傷口縫合的很好,出血量也不是很大,現在動手最合適!”方承恩看了一眼外面的染香,對著孫思邈秦懷玉說道。
秦懷玉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邊上的助手立馬給他擦去額頭汗水。
看了一眼方承恩,秦懷玉問道:“師叔,還有多長時間!”
“一刻鐘!”方承恩沖著秦懷玉豎起一根手指。
秦懷玉沖著方承恩點點頭,握了握手術刀,忽然沖著一旁的醫學生揮了揮說道:“來,你過來!”
那醫學生,瞬間冷汗就流下來了。
我,我來!
醫學生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姑且不說他二把刀的水平,就說眼前這人,這是翼國公啊!
就是讓他切,他也不敢啊!
見他遲遲未動,秦懷玉也有些不高興了!
“我說咱倆換個位置!”
“我,我不!”醫學生帶著哭腔說道:“恩師,饒命啊!”
“擾你大爺,換個位置,我在這邊不方便!”
秦懷玉咬著牙冷哼道。
“啊,這樣啊!”醫學生聽到秦懷玉這么說,立馬就走了過來,跟秦懷玉換了位置。
拿著簡易的聽診器放在老秦的胸口,聽著老秦平穩的心跳,就連自己那個跳動不安的心,都平靜了不少。
沖著一旁的醫學生點點頭,那醫學生立馬就拿出來了酒精,紗布。
在老秦姓寇的位置,擦了又擦,進行了消毒。
嗅著空氣中傳來的酒香,老程跟尉遲恭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秦懷玉的手很穩,已經在老秦的胸口開了一道口子。
“紗布,止血鉗……”
秦懷玉機械性的喊道,此刻的他冷靜的如同一架沒有感情的機器。
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眼前病人身體內的箭鏃取出來。
撥開了皮肉,老秦的胸腔算是被打開了。
此刻,就連老孫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秦伯伯,真牛逼啊!”方承恩忍不住感慨。
射入老秦胸口的箭鏃,緊緊的卡在兩根肋骨之間。
這倒也沒什么,可怕的是,這箭鏃有與老秦的肺只有咫尺距離。
此刻,已然在哪肺部的表面留下道道疤痕。
也就是說,老秦每次呼吸,但凡用力一些,都要拿自己的柔軟與這鋼鐵的箭鏃來一次硬懟。
方承恩看著昏迷中的老秦,忽然起了一個怪怪的念頭。
難不成,這些年的老秦晚上一直沒有娛樂活動。
或者,秦嬸嬸全自動?
“呀,秦二哥這肺上,怎么這么多疤痕啊!”
老程在藥廬觀里,早已經看過人體器官到底是什么樣子。
饒是他殺人如麻,可看到老秦這疤痕累累的肺部,依舊也是震驚不已。
“啥,讓俺也來看看!”
“哎呀呀,這秦二哥還真是打鐵的漢子啊,這肺都成這樣了,還能活下去!”
老程皺眉看著尉遲恭:“你說什么!”
尉遲恭不解的看著老程,怎么了嘛!
難不成,咱孩說錯了,咱這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啊!
這肺都成這樣了,還能活下去,這不是在夸秦二哥嘛!
老程認真的看著尉遲恭說道:“尉遲老黑,秦二哥沒打過鐵!”
方承恩也是對倆人無語了,這特么都什么時候了,你倆還有空吹牛逼呢!
“你倆讓開,別耽誤手術!”方承恩臉都黑了,然不住上前拉開倆人。
你倆老貨做個人吧,當著人家兒子的面討論人家老爹到底是不是打鐵的,搞笑嗎!
看著老秦的每一次呼吸,幾乎都與那箭鏃擦肩而過,拿著止血鉗的秦懷玉也不近額頭滲出了細汗。
“懷玉,動手吧,拖得時間越長,對秦伯伯越不利!”方承恩看著秦懷玉說道。
秦懷玉點點頭,定了定神,這才把箭鏃穩穩的夾住,深吸一口氣,然后用力的一拔。
一聲哀嚎,在手術間響徹。
老秦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肺部劇烈跳動。
疼啊!
好在老程眼疾手快,瞬間又讓老秦昏迷了過去。
方承恩,秦懷玉,孫思邈同時把腦袋湊了上去。
不應該啊,就是取個箭頭,老秦不至于這么叫喚啊!
好吧,看清楚了。
肋骨上的血肉,被秦懷玉連帶著箭簇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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